霍震烨也不算白跑一趟,他拎了只红嘴蓝鹊回家, 刚把笼子放下, 小黄雀就从天井飞进来, 绕着蓝鹊的笼子飞了一圈。
小黄雀尖喙微张,傻不愣登盯着红嘴蓝鹊,它的毛是宝蓝色的,尾羽细长翘起,鲜红的喙轻轻梳理着羽毛。
“怎么样, 漂亮吧。”霍震烨揉揉小黄雀的脑袋, “别在一只鸟笼子上吊死。”
霍震烨话音刚落,朱顶啾鸣一声,小黄雀一个激灵,又飞到朱顶笼子前去。
嗬,这鸟还挺痴情的, 霍震烨刚要笑, 又想到物似主人, 要是白准喜欢上什么人,是不是也挺痴情的。
他嘴角刚要翘起来,就听见屋中有个女人轻声细语。
霍震烨往里走了两步,怎么回事他一出门,家里就来女人了
走到门边, 就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作妇人装扮,一身旧式褂裙, 腕间翡翠珠玉,看得出出身富贵,只是一身素白,鬓边戴了一朵白花。
“白七爷。”妇人眼角微红,但神情平和,“请你替我女儿做送葬的纸马。”
一边说一边拿出女儿的生辰八字,掏出手帕,手帕里包着五根金条。
白准先看一眼八字,又看一眼妇人,并没收钱“她阳寿未尽,去了阴司也要等够日子才能投胎,这钱不如留给她供饭。”
小孩子算是夭折 ,一般是不大办的,找一付小棺材送走就罢了,若是父母一直都在,还能烧点香火供点饭食,要是父母忘了他们,那就成了无祀的孤魂野鬼,是鬼中最可怜的那一类。
妇人听见自己女儿阳寿未尽,她咬住唇角咽下泪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断了她这碗饭的。”
白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眼中光芒从黯淡到灼然,颔首应下“留下吧。”
妇人敛袂行礼,转身就走,来时脊背弯曲,走时挺直了脊梁,目中恨火璨然。
白准看出来了,霍震烨也看出来了,等那妇人走出小楼,他问“咱们还管这种事”
五根金条,到哪个名山古刹办法事都够了。
“合我的意,我就管。”白准将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压在香炉下,今晚就替这女孩化怨气,送亡魂。
他这里只能渡魂,不能渡人
有时爱让人自苦,恨反而能让人活得长久。
白准用绸帕擦擦手“你的那位陶小姐找你什么事”
“什么就我的陶小姐,我跟她今天也就是第二次见面。”霍震烨下意识解释,说完他先是一顿,跟着挑眉笑了,“你吃醋啊”
白准眉头一拧,霍震烨赶紧往后退两步,白准这个表情,是又想把他扔出去了。
霍七少是很能屈能伸的,他立即服软“我买了琥珀核桃,给你泡壶茶今天总该教我做纸扎了吧,我已经会劈竹丝了。”
“会了我的手艺就这么容易学”白准接过纸袋,含了个琥珀核桃。
外面那层糖衣是用蜂蜜裹的,裹完晾干,又甜又香脆,白准上回在长三堂子多吃了两个,霍震烨就记住了。
“我第一年学艺的时候,家外面一片竹子来不及生笋就全劈干净了。”他怕师父不要他,所以格外认真,劈得手上全是泡。
霍震烨推师父到天井里晒太阳,给师父泡了壶茶,他就坐在白准身边的小凳子上,劈竹子,抽丝、打磨,磨成长短合适的竹条。
“那会儿你几岁”
“六七岁吧。”白准又嚼个核桃,太阳晒在身上,他微眯着眼。
“我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了。”霍震烨闷头劈竹子,一刀下去,竹子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