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大哥都要带着金丹桂离开上海,又怎么会杀她,想来想去,就只有师姐会下手。
韩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杯入口,一饮而尽。
瓷杯“啪”一声反扣在地上“是我。”
柳二怔怔看着她,嘴唇不住抖动,看着她的手,眼中热泪再忍不住“真的是你”
韩珠笑一笑“我只是没有想到,霍先生会是个有良心的人。”
如果不是霍震烨怎么都不肯指认柳大杀人,来撇清他自己的嫌疑,柳大早就按罪关押,等着枪决了。
她要他等死,一天一天看着自己死期将近,脑海中还会永远记得金丹桂被挖掉双眼的样子。
柳二全明白了“师姐要如何处置他”
“背弃师门,按门规该如何处置”
柳二哑口,他不再说话,把菜吃得干干净净,跟着一骨碌爬起来,又对韩珠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师姐这十多年来洗衣做饭,织鞋补袜的恩情,小柳这辈子报不了的,下辈子再报。”
韩珠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面颊滑下。
押柳二去总捕房的车按时来了,霍震烨目送柳二上车,他心口发闷,觉得哪哪都不舒畅。
宋总捕拉住霍震烨“昨天请客你怎么不来,你是这案子的大功臣,哪能少得了你霍公子啊,今天可得赏光。”
他捧着霍震烨,霍震烨也就礼尚往来“宋总说笑,都是宋总这班兄弟们机灵肯干,要不然也没这么快破案。”
宋总捕跟霍家一向有生意往来,他虽然在租界里当总捕,但不能只赚租界里的钱“我约了申报的记者来采访,这功劳还是霍公子的。”
他知道霍震烨因为这件事,跟陶家的婚事告吹了,如今霍震烨摇身一变成神探,陶家面子里子都有了,这亲事还能谈。
霍震烨收了笑意,烦他自作主张“我倒不知道,宋总还干这保媒拉纤的活。”
没等申报记者来采访,总捕房的电话打来了,柳二跑了,还打伤了押送他的两个巡捕。
捕房里鸡飞狗跳,霍震烨先想到白准,柳二会不会跑到白家去
他立时出门,走到捕房门口正巧被申报记者拦住,霍震烨瞥一眼还在发怒的宋总捕,祸水东引“现在不方便,疑犯刚刚逃跑了,还打伤了两个巡捕。”
两个小记者双眼冒光,他们本来以为是跑一趟来做官样文章的,就为了吹嘘这位霍公子,没想到碰上这么个大新闻,哪还顾得上霍震烨,扔下他就往里跑。
霍震烨脱身出来,开车到馀庆里,一路小跑敲开白家大门。
白准正在摆弄留声机,这东西在霍震烨手里能出曲乐声,怎么在他手里只会“刺啦刺啦”乱响。
霍震烨看他没事,松了口气“柳二跑了。”
白准把唱针一拨“你来弄。”眼一抬,看他脊背腋下都被汗水打湿,眉头微挑,眼带笑意,“怎么,他还敢到我门上来闹”
霍震烨担心的就是这个,白准这点纸兵纸将,收拾鬼还行,要怎么收拾人纸扎的将军,就算它是岳飞,一拳头也能打出两个洞。
竟然敢瞧不起他的纸人
白准嘴角刚一挑起,霍震烨赶紧熄火“你要不要吃冰糕我到老大昌再买一只,或者干脆买个冰箱来,桔子汽水话梅汽水都买一些,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上。”
不等白准答应,他就跑出去买东西了。
霍震烨前脚刚走,白准竹轮椅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