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文一直都穿得很普通,要么是白大褂, 要么就是素面西服, 连颜色都是灰蓝色系的。
今天他特意收拾过,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换上一身黑礼服, 衬衣领结手帕全都穿戴齐全, 站在车边等阿秀跑过来。
阿秀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许彦文一把伸手扶住她, 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阿秀的变化。
不是她成熟舞衣, 也不是她卷了头发,而是她在笑。
她目光含羞,笑意盈然。
许彦文怔了怔,搜肠刮肚想说一句夸奖她的话,可什么词儿都配不上她,他只能傻笑望她。
他笑,阿秀也笑,两人相对笑着。
直到阿秀指指他手里抱着的鲜花,用目光问他是给我的吗
许彦文这才回过神来“送给你。”
一束红玫瑰, 用纸精心包装, 阿秀伸手抱过,指尖刚触到花瓣上,她就瞪圆了眼睛,这束玫瑰是纸扎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把花剪下来。”许彦文打开后车厢,里面是两盆土栽玫瑰。
阿秀抱紧纸花, 溜进车里,跟他一起去舞会。
他们是圣诞舞会中最瞩目的一对。
岑丹站在窗边,她也穿了一件丝绒礼服,几乎快跟窗帘融为一体,隔着舞动的人群看着许医生和他的女朋友。
岑丹一点嫉妒之心都无法生出,那个女孩一出现,岑丹就知道自己是没法赢过她的。
不单因为容貌,岑丹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那个女孩很美,但春花秋叶各擅胜场,她并不比那个女孩差。
她无法赢过她,是因为许医生的眼睛里除了那个女孩,不再关注任何人,他用几乎是膜拜的目光望着她,任谁都可以轻易看出他的爱慕。
她连比赛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输赢
阿秀从没学过跳舞,她不会那些复杂的步子,但她学会了转圈,许彦文牵住她的手,抬高着胳膊,让她在他身畔回旋。
灯影滑过裙摆,阿秀是全场最美丽最轻盈的姑娘,她接连转十几个圈都不头晕。
直到一曲结束,阿秀才停了下来,她被掌声包围,许彦文怕人发现她脸不红气不喘,将她带到一边,用守护者的姿态不让人靠近。
他凝望阿秀的笑脸,就算注定无法长久,他也会永远记住今天。
舞会还没结束,许彦文先送阿秀回家,他把车停在白公馆门口,目送阿秀进去。
他一点也不觉得冷,他还有很多话想跟阿秀说,还没开口,天空撒下细碎雪沫,这个圣诞节竟然下雪了
许彦文伸出手,刚要张口,脸上笑意倏地一僵,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耳中,他转身坐回车里,将车开走了。
阿秀盯住许彦文的车,直到车子开离视线,她才转过头来,直视着马路对面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无声发问“你想好了吗”
阿秀咬住嘴唇,主人对她是很好的,他明明生病了,还愿意替她画一张笑脸。
黑衣女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她勾唇轻笑,“你不想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不想跟他白头到老吗”
“不用描画,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喜怒。”
“这对你的主人根本没有伤害。”
阿秀抱着花回去,推开门就看见客厅里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彩灯彩球,树下摆着许多礼物盒。
白准就在炉边烤火,满是不耐烦的说“这有什么好看”
霍震烨自己一个人布置了圣诞树“那你来总不能我一个人布置吧。”
白准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无聊透顶,还什么一家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