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一大早就起床了, 她先杀条黑鱼炖汤给大少爷补身子,再给大少奶奶炖燕窝。
阿珍进厨房看刘妈已经忙碌起来,赶紧系上围裙打下手, 往锅里一看“刘妈,这个炖什么的啊”
两只小瓷盅隔水蒸着, 大少奶奶只吃一盅燕窝, 这一盅是给谁的
阿珍刚要打开看看,就被刘妈一巴掌拍掉“别瞎动, 这是小少爷要的。”
是送给白小姐的。
刘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小少爷昨天来看大少爷,买了好几盒燕盏哦, 说一半送给大少奶奶的,一半让我天天炖一盅, 给他送过去。”
刘妈觉得小少爷是真的长大了, 会疼人了。
“还是那个什么印尼商人那里买的。”刘妈精心看管这两只炖盅,还给白小姐又做了她喜欢吃的糖蒸酥酪。
阿珍一边做早饭一边问刘妈“那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啊七少奶奶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刘妈,你不是看过她哥哥吗长得怎么样啊”
刘妈又想起白准的模样,她扭头跟这些小姑娘们说“白小姐就是同他哥哥有那么六七分像, 也是天仙了”
阿珍笑了, 怪不得七少爷都不回家了。
白公馆离霍公馆只有几条路,刘妈炖好燕窝拎着食盒往白公馆去。
周韵音端着鱼汤上楼, 丈夫右手不能抬,衣食都要人照顾,她进门先皱眉“都一只手了还看什么书。”
霍朝宗把书阖上“我是一只手, 又不是一只眼,就算一只眼也能看书。”
周韵英刚要坐到床边喂他喝汤,就见被子拱起来一小块,她掀开一看,女儿拱在爸爸身边,睡得正香。
“这小东西,怎么又过来了。”周韵音替女儿盖好被子,给丈夫喂汤,“刘妈给白公馆送吃的去了。”
“嗯。”
霍朝宗并不热心,周韵音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不急着让老七成亲了
“那边的事你不用特地过问。”霍朝宗喝了碗汤,又把书翻开,“那个陈秘书,别让他这么早到家里来。”
周韵音收起碗“我知道,我找借口拖着他呢,刘妈阿珍老赵几个,都是老宅带出来的,平时也不跟人接触,暂时还是可信的。”
霍家能少用人就少用人,就怕有人在身边插钉子,这些事原来是占青在做,如今他不在,就由周韵音做。
“我想在家里设祭,东西都安排好了,老七说,纸扎他亲自来做。”
何占青在老家早就没家人了,无人祭祀,就断了供饭,周韵音这才安排在家中祭奠他,连他原来的那家房间也都保持原样不动。
周韵音不知道白准的存在,霍震烨一口答应要做纸扎,她还觉得有些奇怪,老七虽然是天马行空一些,但怎么还学起这些东西来。
“就让他做吧。”霍朝宗翻过一页书,“反正他也乐意干这个。”
周韵音看丈夫没有想说的意思,也就不探听,列出菜单和要买的香烛锡箔,预备烧给何秘书。
霍震烨在花园里劈竹条,他原来在白家天井里劈,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依旧一根根劈好磨光,放着备用。
白准已经完全歇下来了。
他原来还会因为好玩随手做些什么,城隍庙被烧之前,他还想做个纸雕灯笼,用刀刻出亭台楼阁,罩在灯外,里面层层转动,变化场景和人物。
可他现在就跟懒猫过冬天似的,盖上厚绒毯子,只有太阳好的时候,才偶尔会去院子里转一转。
霍震烨糊纸扎彩,回头就见他在玻璃窗边,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他最近越睡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