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逐流道“拼死一试。”
魏无羡冷笑一声,脑海里全是莲花坞被血洗的惨状,声音微沉,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温狗。”
温逐流道“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魏无羡语调神情陡转阴鸷,厉声道“笑话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要别人来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温逐流身后便传来了温晁的凄厉哭嚎。
这样的魏无羡,无疑是令人恐惧的,但跟魏无羡相熟的亲朋好友,却从魏无羡的疾言厉色里,觉出了几分悲凉。
魏无羡自己想这样吗
不是的。
他没了金丹,又想复仇,剑道他已经再也拾不起来,更不用说凭他当时体内稀薄的灵力,想在乱葬岗活下来都很难,如何能靠着稀薄的灵力出来
他只能另寻出路,在乱葬岗那样的地方,能琢磨出一条生路,已经是殊为不易,谁还能强求更多
温晁爬到墙角,拼命往木板里挤,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缝隙之间挤出去。
谁知,天花板上突然啪的摔下一团红影,一个身穿红衣、面色铁青的长发女人重重摔到了他身上。
这女人乌青的脸、鲜艳的红衣、漆黑的长发形成刺目可怖的对比,十指抓住温晁头上的绷带,用力一撕
这绷带是刚才温逐流给温晁涂完药后重新缠上的,药膏、皮肤和绷带正粘在一起,被火烧伤后的皮肤原本就十分脆弱,被这样猛力一撕,霎时间把还未剥落的疤痕和格外薄的皮肉一起撕了下来,连嘴唇也被撕掉了,一颗凹凸不平的光头,瞬间变成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光头。
温晁当场便晕了过去。
听到他惨叫的刹那,温逐流立即转身欲救,一声尖叫响起,魏无羡脚边的鬼童已扑了上去。
温逐流右手一掌拍出,正中鬼童脑门,却觉手掌剧痛,那鬼童张开两排利齿咬住了他。
猛甩不脱,温逐流便无视了它,径自去救温晁。
那鬼童却生生将他掌上一大块肉咬下吐出,继续顺着手掌蚕食下去。
温逐流左手抓住鬼童的脑袋,似乎要徒手捏爆这颗冰凉幼小的头颅,那面容铁青的女人把血淋淋的绷带扔到地上,仿佛一只四脚生物,瞬息之间爬到温逐流身边,挥手便是十条血沟。
一大一小两只阴邪之物围着他撕咬纠缠不休,温逐流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竟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虚无之境内数万修士,见到温晁和温逐流的惨状,只觉得心里痛快,但很快他们又意识到,不是他们,感到痛快的是此刻他们共情的魏无羡,而不是他们。
温逐流侧首见魏无羡含冷笑旁观,突然朝他扑去。
魏无羡无所畏惧,正待出手,瓦碎顶塌,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屋檐上落入驿站的二楼,挡在温逐流和魏无羡之间。
温逐流一怔,这时一道紫光流转的长鞭猛地袭来,绞上他脖子,呼呼地在他颈上缠绕了足足三道,猛地一提。
温逐流高大沉重的身躯被这条电光长鞭吊了起来,悬在空中,当场便传出“喀喀”的颈骨断裂之声。
与此同时,魏无羡瞳孔一缩,拔出腰间一只笛子,旋身站起,原本在撕咬温逐流的鬼童与青面女迅速退至他身侧,警惕地望着两名陌生的来人。
他们身后,温逐流还没有立即死去,脸色爆红,浑身抽搐,兀自挣扎不止,双目圆睁,眼珠几乎爆出眼眶。
鬼童冲蓝忘机和江澄龇牙不止,敌意尽显,魏无羡微微扬手,让它收回獠牙,目光在蓝忘机和江澄之间来回扫动。
三个人,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