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说得认真,边回忆着边缓慢地说,像要把往日所有的记忆全部从记忆的匣子里翻出来。
每一份记忆都散发着珍贵的光芒。
岩胜心头巨震。他做到了吗
他微微恍惚地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
他坐在后院里,阿绮笑眯眯地撑着下巴倾听,缘一面无表情地跪坐在廊下静聆。
形成了一种矛盾又和谐的关系。
他对着她和缘一挺直脊背,坐姿从容而端正,自豪地说出“我会保护你们”的话。
而经历父亲的拳脚相向和严厉呵斥,就算再茫然而委屈,强烈的自尊心也没让他在阿绮和缘一面前落过眼泪。
他似乎总在隐忍,又似乎总是好强。因为他是继国未来的家主,不可以软弱。
可是一切都在缘一无意中展露天赋时变了。
继国岩胜的目光始终落在俞绮的身上,像是借此才能确定她不会走。他的喉结上下滑了滑,语气干涩地回答,“没有。”
他没有做到。
“所以岩胜违背诺言了吧。”
“”对于武士来说,违背诺言简直是能让他们羞愧欲死的事情。
“可这也没有关系。”俞绮笑了笑,那种惯常安慰人的甜美与温柔,“因为我也违背了诺言,我是个坏孩子。我丢下了岩胜带着缘一逃走了。”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比不比得上,选不选择谁。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自私地把这份情绪带给你们。”
“可在我的心中,我对你们的喜欢与爱是平等的。”
俞绮好像在斟酌着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他,尽量以那种润物无声的雨,轻柔地拂过他顽石般的外在。
“岩胜能陪我的时间很少很少,所以我总会无法体谅到岩胜的心情,但我在竭力去做我能做到的事。”
不仅仅是倾听,她还悄悄做到了很多细微的事。
他在被父亲殴打后独自坐在房间内放声痛哭时,门口总会出现伤药和热水,却无人影。
他在挥汗如雨地练剑与承担着过重的训练时,她似乎总会出现在不远处,悄悄看他。
她好像从没遗忘他,她体贴着少年敏感的自尊心而处处小心翼翼。
少女向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微微仰头注视他,“岩胜。你到底在为什么生气呢”
剑士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他只是一直解不开当时的心结罢了。他明白,他不应该怪俞绮。一切都是缘一的错才对。
不合时宜的嫉妒让他的内心生长出丑陋的恶念,作为凡人的他必须要迁怒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但这副作态,该让阿绮多失望呢。
继国岩胜低头看着俞绮,俞绮用双眼认真地注视他,像是把他所有的心思看穿。
心底一乱,他生硬地找了个借口,选择了告辞。近乎狼狈地匆匆转身。
俞绮没有阻止他的离开,她默默叹了口气。
没有小一在身边,她无法知道这些年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从什么方面开解。
“呐呐,绮绮”柚木司用手指无聊地缠绕她的发丝玩弄,双眼弯弯,“他是不会听的哦”
他松开她,飘到半空中坐在了她的面前,托腮笑眯眯,“这种心理不过是嫉妒而已我见识过太多了。”
俞绮望着柚木司,伸手rua了几把他的头发,一脸严肃正经,“我知道啊”
柚木司乖乖地被她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