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穗看他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和白色大背心兴高采烈地下楼,当真是有点不忍直视的感觉,方广达却是习以为常,独自跑到墙角处,打开水龙头,拿起盘在地上的黑色水管朝周久穗喊道“周组长,过来,我帮你拿着,你来洗脸。”
周久穗的心情相当复杂,她本来想问林易棉屋里有没有卸妆水,但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直男,跟着瞥了一眼林易棉,见到她已经事不关己地继续祛草中,似乎对他们这边的状况一点都不感兴趣。
看来只能随便洗洗了,周久穗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蹲下,方广达笑眯眯地抬高水管,捏出一个小口让周久穗洗脸,周久穗草草地在脸上抹了两把水,只想着把脸上的泥巴弄掉就好了,那方广达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周组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帮忙呢”
周久穗洗完脸,用自己的袖口随意擦拭了几下自己的脸蛋,憋着一口闷气说“俗话说的好呀,谁的忙都可以不帮,林组长的忙可不能不帮,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首歌这样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咱们能躲就躲。”
“我记得这歌不是这样唱的呀”方广达砸吧了一下嘴“嘿,你可别说,周组长卸妆也挺好看的呀。”
这话讲得,好像周久穗化妆的时候就不能看一样。
但方广达是来帮忙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久穗的铲子被他拿走,一下乐得清闲,低眉顺眼地跑过去讨好林易棉说“林姐,嘿嘿,你看,我说到做到,我来帮你种菜了,你看你们组的丁之余能不能借我用几天”
林易棉拔草的时候,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周久穗之前还没留意,现在二人离得近,她才看到那副手套已经很旧了,手背处甚至还破了两个小洞,晚风徐徐吹来,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林易棉抬起头,汗水从她的鼻翼间滑过,挺翘的鼻尖上那微微的绒毛十分引人注目,像极了周久穗在路上看到过的那种儿童冰淇淋车,很想知道它的味道,却又羞耻于去触碰它。
“丁之余他辞职了,只有一个月的交接期,借给你们几天不太方便。”林易棉扫了她一眼,细长的眸子中带着淡定自然的神色“你换个人。”
“不是啊,林易棉,你这个人讲话不算数呀,我没有瞧不上你们组公司的意思,但是讲真的,你们组唯一一个体力跟智力都跟得上我们组的人,只有丁之余。”周久穗一听没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吐槽她说“再说了,大姐,你亲口答应我的,说我来帮你种菜,你就答应给我一个合适的人。”
听了这话,林易棉唇边荡起一丝弧度,带着讥讽,她二话不说,左手直接往周久穗下面一捞,那架势太过嚣张,使得周久穗还以为她想对自己怎么样,她正为这突发的状况感到迷茫,林易棉如春风拂地般地直接从她的口袋,把那支皱巴巴的辣椒苗给扯了出来。
“你这是帮我”
周久穗立刻跳开,反正谈不拢了,决定装死“它本来就要死了,我是帮助它,帮它早点解脱,林易棉你这个人真的没有一点慈悲心,就不能让它入土为安吗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家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大不了我一个人飞苏州,还算公费呢。”
“嗯,挺好的。”林易棉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周久穗,面无表情“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可以找公司申请,花钱找一个导游带带你。”
这话就特别刺耳了,周久穗冷笑“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