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面上一哂,什么偷鸡摸狗,不存在那种东西。
她道“季师傅身体不好还喜欢喝烈酒。明天我给他补上一坛十全大补酒,给他养养身子。一坛还一坛,我也不算欠他的。”
阿惜笑着摇头,“阿挽,你这是偷梁换柱,歪理邪说。”
“反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没第三个人知道了,”云挽见诓不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只问你,这偷来的赃酒,你喝还是不喝”
阿惜微笑道“喝。”
“这酒有毒,你还是别喝了。”
“为人弟子,自然要舍命陪师父。”阿惜毫不以为耻,神情有一种天真的孩子气,却又舒缓从容。
云挽轻轻一笑,笑完,忽然侧头看向他。
只见月光的清辉洒在他的半边侧脸上,他的双眼被一层白绫蒙上,只露出笔挺的鼻梁,温柔的唇瓣,纤细的下巴。
明明还只是一个柔弱纤秀,未及弱冠的少年,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忽略他的年龄,仿若任何世事,全都在他的微笑之间。
云挽回过头,淡淡道“以前,我和我师父也会来这里喝酒。”
阿惜微微侧头,“你师父”
云挽点点头,“恩,我师父他老人家,名讳未生人。”
“从小便是师父养育我,教我读书识字,教我阴阳道术。这酒,还是师父教会我喝的。”
“你师父误人子弟,现在你便来误我。”阿惜笑笑。
他的语气很奇怪,并不称未生人为“师祖”,反而称他为“你师父”,可云挽却并无察觉。
她没有反驳,只是抬起眼,淡笑道“那个时候,我看你天资聪颖,想着你就算不靠着我,自己也定能成为栋梁。这样,我对于误人子弟的负罪感还能减轻一些。”
“你师父也是这样教你的吗”
云挽这回没有笑,她静静地注视夜空。半响,低低地说道“不是,师父对我,不是误人子弟。”是恩重如山。
“对于我来说,师父亦父亦兄,亦师亦友。”
“亦父亦兄,亦师亦友。”阿惜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明月和星光,给他的脸镀上一层薄薄的冷色。
云挽涩然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而后道“但十九年前的今天,师父离开了梨尘宗。”
云挽记得很清楚,师父失踪的前一天,将五岁的她叫入书室。
“挽儿,师父把宗主之位传给你”
“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个时候,云挽还不知道,他已经打算离开梨尘宗,离开他们。
未生人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她的头,“不是,只是师父要去完成一些该完成的事了。”
“师父,挽儿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挽儿,你认真听师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有的人有得选,有的人没得选。宿命到头,坦然接受就好,师父如此,挽儿亦是如此。”
“我把梨尘宗交给你,不望你能将其发扬光大,只望你能保护全宗上下平平安安。”
“以后,师父也不能再保护你,今后的路,要你自己去完成。”他说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云挽当时太小,并不理解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当时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无奈,又十分坦然。
之后,年仅五岁的云挽,就成了梨尘宗新一任宗主。
云挽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强,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