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们下到地方熟悉,交接告知,我等府里的事忙完会亲自走一趟。”她将一封书信拿出,“这是我的手书,那些掌柜与庄主都认得字迹。”
喜秋将手书转呈,管事拿到后瞧了一眼,“王妃不仅人聪慧贤淑,还写的一手极好的柳骨,实乃楚王府之福。”
萧幼清听得明白这奉承,“圣祖家训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几个管事听了当下一惊,忙的跪下磕头,“小人口无遮拦”
六子进来传话,却瞧见几个跪地哆嗦的老熟人,“王妃,晚膳好了。”
“好,我去看看王爷醒了没有。”萧幼清并未喊他们起来,似乎是忘了
“喜春姑娘,这几位管事”
瞧他们被主子一句话吓得够呛,喜春咳嗽了一声,“咳咳姑娘说这话的意思呀,是让你们少说话多做事,别以为姑娘是女流,容易敷衍。”
“是是是,我等谨记,今后一定用心办事。”
喜春又看了一眼六子,“王府怎么说也是亲王潜邸,御下也当严一些。”
“我家阿郎最厌的就是礼节。”
喜春只是深意的一笑,转身跟上主子,“不喜欢收人膝盖,那就等着自己的膝盖遭殃吧。”
“遭殃”六子摸着脑袋,也追了上去。
萧幼清回了书斋,“王爷”
不知是大氅上面留的余香有安神作用,还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睡的缘故,一向潜睡的人如今还未醒来。
萧幼清不忍打扰熟睡的人,轻轻撵了被子后起身,转身要出门时被墙上的几副挂画吸引。
“喜春姑娘你等等我”
“我去找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阿郎也在书房,我自然是去找阿郎。”
喜春和六子就这么吵着入了书斋,书斋卧榻的另一边,萧幼清盯着一幅画入神。
他们轻轻的走到身旁,“姑娘”
“大娘子。”
“这猫戏图为何会摆在供奉之地”
“大娘子有所不知,此猫名为狸奴,为舶来猫,是十年前太子妃殿下所赠,阿郎幼时寡言少语,唯此猫作伴,阿郎入蜀的前一年,狸奴突然患病,寻遍猫舍名医也没能救回来,王爷因此伤心了大半年,之后就画了这副画,供奉在此。”
“笔法细腻,画此画的人,也应该很温柔。”萧幼清觉得精湛,因为看的赏心悦目,温柔的东西,最是吸引人。
“大娘子也懂画”
“略懂。”
“这画,是阿郎自己画的。”
“入蜀的前一年,十二岁”萧幼清有些诧异。
“因为不爱说话,阿郎除了陪猫之外,时常一个人在房内画画,这副画,就连翰林图画院的姜院使都称赞,与大娘子说的差不多,刻画入微,少年英才。”
“姜院使可是金陵姜家的那个画圣”
“是,大娘子也认识画圣吗”
“我家姑娘可是画圣的亲外甥,三岁就在画圣门下学画了。”
“原来如此。”
“温柔之外,舅舅还少言了一句”萧幼清将视线探向内侧,墙壁上挂有诸多花鸟画,“这里这么多画,可无一例外的是,画中鸟兽皆形单影只,即便是在空白处加些突兀的花草,也不肯为其添伴,岂不孤寂”
“你不是它,怎么知道它孤寂”
卫桓披着大氅站在卷帘下。
伊人回首,凝其双目,“我不知道它,但,我知道画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