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再次端持着铜镜上前,“阿郎换这身朝服配上这九旒冕真真是英俊。”
她对着镜子瞧了自己一眼,似仍旧稚气未脱,朝小六子道“冠礼结束后,也不用待在大内了,今日去哪里玩”
谁知沉闷了许久的人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了,吓的贴身侍从脸色苍白,谁都知道今日是少年的大礼之日,“这”
这话,旁侧众宫人也是听见了的,隐隐约约有强忍的笑声传来。
尚衣局的女官上前,“冠礼之后六王就成人了,以后这爱玩的性子也该收收了。”
少年为之一笑,“我心思全然不在此,孙尚衣又不是不知。”
“三年过去,六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比以前更俊俏了。”
太常卿与门阁官进入东房,“郡王。”
“四叔。”少年微点头。
孙尚衣将少年头上的旒冕取下,交由太常卿掌冠。
门阁官走上前,低声道“此次替王爷加冠的,是太子殿下。”
门阁官的话让少年一怔,她盯着任职太常卿的四叔,成王。
成王点了点头。
“圣上至”
“陛下万安。”
一切准备就绪,鼓声三响,礼乐声停,礼直官、通事舍人与太常卿走至百官前,皇子所站的位置,紧接着戴旒冕穿朝服的皇太子出现在百官面前,威严的走到太常卿身前。
诸臣脸上表情不一,但也无人多言,只是齐朝太子躬身,“殿下千秋。”
皇太子点头后,百官面朝东,手持朝笏。
礼官进去示意少年,她便从东房出来,走至文德殿御座前,抬头看了那么一小会儿。
太子笑道“不必诧异,本宫既是储君,但也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便向陛下请了这加冠的旨意。”
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跪下。
礼直官奉圣旨,由通事舍人接掌宣读,“岁日云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顺尔承德,永言保之,奉敕字潜。”
门阁官高声呼,“冠”
皇太子从太常卿手中接过旒冕,躬身替其戴冠。
戴冠时,太子又极为小声说道“冠礼本该六哥出阁时就要举行的,实因国家连年征战库中无钱,陛下又念你年少,遂推到了今日。”
少年仍旧不语。
诸臣跪拜称贺,冠礼便结束了,太子冠礼时由皇帝亲自戴冠,而去年赵王冠礼皇帝也亲自为其赞冠,今年却是太子,除了破例与阵仗大之外,皇帝子嗣少,诸臣原以为皇帝是想起了父子之情,如今看来不是。
“你们瞧,咱们这位郡王,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据闻此次我们有幸站在这里,是因为官家要替郡王选妃。”
“我爹爹说去年赵王冠礼,是官家亲自主持的,而今年”
“能够嫁给这样一位翩翩少年,又还是王爷,就算不得宠又如何。”
“可是听说赵王也要选妃了。”
女眷们站得极远,连那受冠人的容颜都看不清,却在这里大放厥词。
“赵王,你们就别想了,这赵王妃的人选不是已经定了吗。”说罢,女子将视线转到前排,一个清冷的背影,正凝神看着文德殿正前方的受冠之人。
“听说是因为他们家得罪了太子,才转身投靠了赵王,要不是因为兵权,赵王怎么可能”
“别说了,等人家日后成了赵王妃,小心报复你”
冠礼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