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五山又备了一辆马车,自己驱使,唐缈和无殇则坐在车里,颠簸了一阵,婴儿啼哭渐止,再度酣睡。
唐缈也昏昏欲睡,无殇却在此时附耳道“此人不足信,我们得及早抽身。”
唐缈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无殇道“方才他想索走婴儿,别有居心。”
唐缈道“你多疑了。姜五山若有心,船上就能挟制我俩,可他并未这样做。况且你我身上无利可图,又有什么可供他这般处心积虑的”
无殇道“无利可图你真是这样想的”
唐缈心念一动,霎时记起先前在密室之中杨玄清所言自己的身躯不死不伤,这消息不胫而走,正遭人觊觎,莫非姜五山也是杨玄清、任东来之流
一想到这里,唐缈背后冷汗涔涔,口中却道“无殇,你太多心了。”
无殇道“你原本也算聪明人,为何一下山就变得这般糊涂”
唐缈道“姜真人与先考有旧,我相信他的为人难道就因为他是玄门中人,你就不愿信他”
无殇哼了一声“没错,玄门之人我一概不信”顿了顿,又看着唐缈道,“除了你”
唐缈轻叹“不要再说了,我自会留心提防。”
不消一刻,马车顺利抵达天命馆,姜五山辟出一间斋堂供两人休息。
一路上舟车劳顿,唐缈早已累极倦极,他匆匆换上干净衣裳,正欲睡下,婴儿又忽然转醒。唐缈强忍困意喂了点儿米汤给他。少顷,婴儿终于不再哭闹,唐缈便将襁褓置于榻上,忽见婴儿一张脸憋地通红,他心下一沉,暗道莫非米汤有异接下来只听“噗嗤”一声,一股酸气扑鼻而来,唐缈一呆,这才明白原来是婴儿便溺了。
唐缈爱洁,不愿去碰,便对无殇道“你去瞧瞧。”
无殇默默看了唐缈一眼,却并未置喙什么,他上前褪下襁褓,尿布一抖,黄白之物险些溅到唐缈身上,唐缈慌忙躲地老远。
这时无殇忽然愣了一下,唐缈见状凑近一观,不禁“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女娃娃。”
二人手忙脚乱,为女婴替换了尿布,可才把襁褓裹好,她又哭了起来,唐缈不知所措,连忙将她抱起,这般哭声顿止。正欲将她放回榻上,女婴不依不饶吵闹不休唐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将她捧在怀里,哄她入睡。
唐缈与无殇共处一室,唯有一张床榻。
唐缈坐到床边,瞧见无殇自动走到窗下,准备席地而卧,便道“你我已经不是主仆了,今宵抵足而眠吧。”
无殇闻言微微一愕,踌躇不前,唐缈却兀自搂着女婴躺下,他侧过身子,堪堪留出一半空间。
待熄了灯,又过了半晌,唐缈听到耳畔传来窸窣响动,无殇挨着自己躺了下来,却小心翼翼没有触及自己半分。唐缈未及多想,阖上双眸,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半,唐缈恍惚间忽觉身旁之人辗转反侧,口中喃喃,他伸手一探,忽觉掌中所及之处一片滚热。
唐缈一惊,慌忙摸了摸无殇的额头,被那儿的热度骇了一跳,顿时困意全消。
唐缈起身掌灯,回看榻上的无殇,只见他面色潮红,气息紊乱,正不住呓语。唐缈寻思这是被伤势所累,于是解开无殇的衣襟,却发现胸前的伤处结痂,已然大好。
莫非是染上了什么时疫疾病唐缈略通歧黄之术,可诊脉之后全无头绪,再三思量之后只得去寻姜五山。
“唐公子有所不知,妖畜体质特殊,一旦年逾二十,便会妖化,而觉醒之时正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