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怔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奴婢的爹教奴婢念过几年书。”
“就咱们两个,你不用一口一个奴婢了。”糜芜道,“我听着也怪不自在的。”
“是,小姐。”拾翠怯怯地说道。
“你家里能让你念书,按理说家境还过得去的,”糜芜道,“怎么舍得送你来这里”
拾翠的声音哽咽起来“奴婢,我爹前些年没了,我又没有兄弟姐妹,那些人欺负我家没人,都来侵占,好好一个家被弄得七零八落,我娘气不过,这才病倒了”
独女,丧亲,家贫。细想起来,其实两个人何等相似只不过拾翠胆怯温顺,只怕过得比她还要苦些。糜芜不觉起了恻隐之心,柔声道“你放心,等我这里事情都完了,就放你回家伺候你娘。”
“真的”拾翠惊喜之下,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至死不忘小姐的大恩”
“真的。”糜芜伸手拉她起来,微微一笑,“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帮我做事。”
翌日散学之后,轿子在平安伯府后门外的小巷里等着,糜芜悄悄地出了门,掀开轿帘坐进去,少顷,江绍从外面打起轿帘,笑笑地问她“你想去哪里”
“越中街。”糜芜向他一笑,窈娘,就在那里等她。
正房中帘幕低垂,王嬷嬷悄悄说道“太太,吴成龙今天晚上就能进京。”
“好,把他关在细竹胡同。”顾梦初目光沉沉,“绍儿并不知道那处产业,你们做仔细些,免得被他知道了,节外生枝。”
细竹胡同,当年江嘉木背着她置办下的,金屋藏娇的所在,如今正好用来对付他的私生女儿。都说一啄一饮,自有前定,他们欠她的,如今她都要在那个小妖精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