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芜禁不住好笑起来,从哪里寻来的这两个
王嬷嬷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一指那个高的,道“她叫锦衣。”
又一指那个矮的“她叫拾翠。她两个是房里贴身用的丫头。”
再一指门外灰头土脸的四个小丫头“这四个是院里伺候的。”
“想必都是嬷嬷精心给我挑选的,”糜芜笑着说道,“有劳了。”
镇上有钱的人家,屋里用的丫鬟也比这两个体面,想来王嬷嬷是把侯府上不得台面的丫鬟都塞到她这里了。
王嬷嬷冷冰冰地说道“太太还让我传一句话给小姐男女有别,以后休得有事没事去聒噪侯爷,否则家法伺候”
糜芜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王嬷嬷没料到她既不羞惭也没恼怒,只觉得重重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她看了眼锦衣,递了个眼色,这才板着脸离开。
“小姐,”锦衣立刻堆上了一脸假笑,“刚刚我帮着搬箱笼时扭了脚,侯府的规矩是受了伤就放假,要不我先下去歇着”
糜芜没有说话,只闲闲地坐着,目光依次扫过眼前的几个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渐渐诡异起来,锦衣没得回话不敢走,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不停地偷看糜芜。
许久,糜芜才道“侯府的规矩,头一回见主子应该如何”
锦衣怔了一下,拾翠怯怯地抬头看糜芜,似乎想要开口,但被锦衣瞪了一眼,忙又低了头不敢吭声。
糜芜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么我替你们说吧,侯府的规矩,头一次见主子应该磕头请安。”
她们敢这样不安分,多半是仗着王嬷嬷撑腰,她要是放过了这一次,今后就寸步难行。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向江绍问清了侯府的规矩,要想整治她们,易如反掌。
糜芜蓦地抬高了声音“跪下”
拾翠扑通一声跪下了,锦衣磨蹭着,到底也还是跪了,外面的四个见情形不对,忙也跪了,糜芜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你们的记性都这么差,那么就跪在这里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该守的规矩,等我回来时,再问你们吧。”
她起身向外走,锦衣有些急了,急急叫道“你想让我们跪多长时间”
糜芜停步回头,瞬间沉了脸“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着主子,你呀我呀的称呼”
锦衣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说道“太着急,给忘了”
“别人跪多久你不用管,锦衣,你跪足两个时辰才能起来。”糜芜看着她,神色冷淡。
屋里鸦雀无声,这一次,再没人敢质疑。
糜芜从前院开始,慢慢在倚香院各处走了一遍。
三进院落,带两个跨院,后面又有罩房,十分宽敞明亮。东边挨着侯府花园,西边临着外面的小街,院中有水井,还有两棵樱桃树,糜芜突然就明白江绍为什么安排她住这里了他大概看出来她很喜欢吃樱桃吧。
说起来,江绍待她真不算坏,只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可疑这并不像哥哥对妹妹的好,反而更像是男人对女人。
她并不介意利用江绍这点不能说的心思来哄他为自己撑腰,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多少也能看出江绍端方温良,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那么,到底为什么
糜芜思忖着推开了通向花园的小门,侯府中处处透着蹊跷,她得尽快找到同盟。
两刻钟后,糜芜来到花园最东边的小湖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