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崔恕从前面回来时, 房里没见到糜芜,寻出去时, 就见她在穿堂的门洞底下,手中拿着团扇轻轻晃着, 看见他的时候笑道“还以为这里能有点穿堂风,谁知道比屋里还热。”
崔恕近前来携了她的手, 道“回去吧,外面太热, 屋里好歹有冰盆,比这里还是强些。”
“不想总待在屋里。”糜芜松开他的手,随手拿起扇子给他扇了几下,道,“你知道我不大喜欢在屋里待着,再说坐月子的时候已经待得够久了, 宁可热些,在外面好歹能松快松快。”
崔恕见她额上犹自带着薄薄一层汗,便抬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道“要么去幽篁馆吧, 那边临着水,又有风轮鼓风,比坤宁宫舒服些。 ”
糜芜想了想,道“也好。”
两个人携手往幽篁馆去,近身服侍的宫女早遣人去幽篁馆陈设收拾,等他们两个到了时,各处冰山已经摆好,四下里门窗大开,阶下摆着各色香花,小太监们在竹林中拉动风轮,习习轻风吹动冰山的凉气,屋中荫荫生凉,一时暑意全消。
糜芜吃着蜜浇甜瓜,随口说道“这里虽然好,到底不如真山真水看着舒服,要是能把山水搬进宫里就好了。”
崔恕心中一动,从大婚之后,她几乎就没出过宫,对她的性子来说,一直闷在宫里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得带她出去散散心才好。
第二天依旧是雷声隐隐,雨还是没有下,糜芜正在房中逗着小公主玩耍,崔恕快步走进来,笑道“走吧。”
走,去哪儿糜芜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走去哪里”
“酷暑难耐,我已经下诏休沐五天,”崔恕从摇篮中抱起小公主递到乳母怀中,跟着揽住糜芜,笑着说道,“我们去行宫避暑。”
糜芜出其不意,顿时喜出望外。有孕之后她再没有踏出过宫门半步,宫中风景再好,看了一年多也看得烦腻了,正是想出去走走的时候,便道“等我让她们收拾了东西就走。”
“不必收拾,咱们先赶路。”崔恕笑道,“行宫那边色色都是齐全的,你若是想要什么,哪怕再打发人回来取也不迟。”
半个时辰后,御驾出发往暮云山行宫赶去,这次出京走得急,既不曾传召官员扈从,也没有带很多侍从,只是平日里在近前服侍的人还有乳母带着小公主跟着一起,立时便能出发。
两个时辰后,车驾驶进行宫山门,糜芜从窗户里看向外面树木葱翠的山道,恍然有种隔世之感。
一眨眼间,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暮云山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她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崔恕见她看得出神,大略也猜到一些她心中所想,便道“当初你是怎么混上山的”
当年的事,他们之后从来都没再提过,糜芜隐约觉得他可能不大愿意提,如今突然听他开了口,不觉也有些意外,转回脸来看着他,笑道“你真想知道”
“有些好奇,”崔恕揽她入怀,轻声道,“况且,也得知道禁军的防卫哪里有漏洞,免得再被什么人混进来。”
糜芜嗤的一笑,道“若是再混进来一个美貌的女子,陛下准备怎么办”
“私闯禁地是重罪,”崔恕一本正经地说道,“自然是交付有司,严加处置。”
“陛下真是铁石心肠,”糜芜笑道,“全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话说的,”崔恕低头在她唇上一吻,笑容突然暧昧起来,“昨夜你说累,我不是放过你了吗,如何不曾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