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放心,我睡得快睡得沉,两个时辰尽够了。”
“那也不行”糜芜又横了他一眼,“如今你睡在靠外面,每次我起来都得先越过你,我肚子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天,我可爬不过去了。”
“那我睡里面,”崔恕哄着她说道,“你睡外面,这样就好了。”
糜芜见说不动他,便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说话,崔恕不觉警惕起来,问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哪有”糜芜横他一眼,闭上了眼睛,“睡吧,困了。”
第二天上午,崔恕散朝回来是,糜芜拉着他的手,笑着往寝间走,道“我命人把屋里改了改样子。”
崔恕一进门,就见寝间里多了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放着一张木榻,床褥铺的齐全,榻上的枕头分明是他素日里常用的竹枕,这是先斩后奏,强行让他搬过来了
崔恕也不争辩,只拿了竹枕往床边走,口中说道“我再搬回去就是。”
“陛下,”糜芜伸手抓了他的领口,笑吟吟地睨着他,道,“你这会子搬回去,无非是等你走了我再让人给搬过来,我如今挺着个大肚子,走动都不方便,陛下舍得让我来来回回搬东西吗”
她可真是惯会强词夺理。崔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你不搬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糜芜瞧着他,笑着说道,“陛下这些天得好好睡,养足了精神将来给我伺候月子呢,我可不能现在就把你累坏了,将来月子里就没人伺候了呢。”
她舌灿莲花,无非都是顾惜他,想让他夜里多睡一会儿。崔恕心中温暖,指腹蹭上的红唇,低声道“你这张嘴啊,我总也说不过你。”
糜芜低低地笑着,张口含住他的手指,轻轻吮了一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分开睡。”
崔恕被她这么轻轻一吮,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嗖一下都立了起来,心里顿时没着没落的,偏偏她这个月份,是决计没办法再怎么样了,也只得勉强忍着,低声道“你就仗着这时候没法动你,这么公然欺负我吧。”
糜芜拿过他手中的竹枕,向屏风处一抛,枕头碰到屏风边框,嗒一声掉了下来,她嗤的一笑,道“先前说的是你住外间,如今好歹把你放在屋里了,哪里欺负了你”
她松开他的手,眼波朝他腰间一溜,声音里便带了调侃的意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陛下还是压压火气吧。”
崔恕凑近了,极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这会儿先放过你,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好好跟你算这几个月的账。”
到夜里时,虽然分开睡了,崔恕却没有一时一刻不曾留心糜芜那边的动静的,还好这夜糜芜睡得很是安稳,竟是一次也没有起来过,崔恕开始还是安心,后面反而担心起来,难道分开睡她反而睡得更好那她该不会一个人睡习惯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还要撵他去别处吧
第三天一早,崔恕刚到垂拱殿坐定,宫人们急急来报,说皇后第二次腹痛,崔恕二话不说,连忙往回赶,这次腹痛的时间更长了,收生嬷嬷便道,大约是这几天就能发动。
后面几天里腹痛越来越频繁,宫中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等着皇后分娩,谁知道这孩子倒是沉住了气,只是时不时闹腾几下,硬是撑了十几天还不肯出生,看看已经是四月下旬,就连经验丰富的收生嬷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每次只道快了快了。
这天一早,崔恕正在垂拱殿听人禀奏,贾桂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来不及行礼就道“陛下,殿下发动了”
崔恕忽一下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往外走,身后面朝臣们倒是反应得快,七嘴八舌地在殿中高喊“恭贺陛下”
崔恕越走越快,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