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早晨醒来时,不多不少,恰好是卯初,比平时却晚了点,崔恕小心翼翼地在她散开的长发上吻了一下,正要起身时,糜芜也醒了,微微睁开眼,带着几分惺忪睡意问道“这就要上朝去了”
“时辰差不多了。”崔恕正想从她身上拿开的手便没有动,轻声道,“你不用管,睡吧。”
糜芜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唇边慢慢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悠悠说道“我怎么记得,夜里咱们是分开睡的怎么一大早起来,你倒抱着我”
“你还不知道你那个睡相又是蹬被子又是乱翻,我怕你冻着压着,只好抱着你。”崔恕坐起身来,一边探手去取衣服,一边说道。
糜芜的笑越发意味深长起来,转过脸来睨着他,水眸中带着调侃,下巴微微一点“真的”
崔恕这时候才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分明不相信他只是为了怕她睡不好,她分明觉得他是趁她睡着了在偷偷占便宜。
原本并没有什么歪念头,如今被她这么一问,心里那点子邪火反而直往上窜,说起来,他也真是素了太久了。
崔恕随手又把衣服掷回去,飞快地钻回被子里搂住她,两只手便不安分起来“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你那个睡相你也知道,我大半夜都没敢合眼,只忙着给你盖被子。”
这两只手,处处都奔着不该去的地方,哪里冤枉了他糜芜笑着扯开,反问道“你这幅样子,也叫冤枉了你”
“那是自然。”崔恕躲开她又把手放上去,四处游走着,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昨夜你先蹬了被子,又趴在枕头上脸朝下,你也知道这时候肚子不能压,我没办法,只好抱着你不让你动,胳膊到这会子还被你压得有些麻,我可是正人君子,丝毫没有邪念,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是我错怪了你,”糜芜被他弄得有些痒痒,吃吃地笑了起来,忙着去扯他的手,“你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那种行不行赶紧走吧,别误了上朝。”
“走不能够。”崔恕搂紧她,薄唇移到她耳边轻轻咬着,道,“既然已经枉担了虚名,不把这名声坐实了,我岂不是吃亏”
他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腰,让她背朝着自己侧了身,一只手顺势便去扯衣带,糜芜按住了,笑道“别闹了,真要迟了”
“迟就迟吧,我终日里勤谨,偶尔迟一半回,想来也不妨事。”崔恕顺利地扯开了寝衣,笑了起来,“这回可不能怪我,都是你先提起来,惹了我的火。”
这天早朝,崔恕果然是迟了,虽然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过那些言官职责所在,难免当堂劝谏几句,崔恕端坐阶上,心不在焉地听着什么古之明君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之类的套话,回味着早起的情形,不觉想到,侧身看来也是可行的,只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过阵子就怕侧身也不方便,是不是该去查查医书,看看什么姿势更好些
不过,医书上会有这些吗
散朝之后,崔恕急急地赶回坤宁宫,糜芜正被宫女扶着在院里慢慢走动,看见他时,不觉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道“陛下今天迟了吧”
“不妨事。”崔恕走到近前,从宫女手中接过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若是有这样的好事,天天迟也不妨。”
糜芜嗤的一笑,仰起脸极小声地说道“那些御史司谏什么的,没有进谏吗”
“自然是要进谏的,不过,”崔恕揽住她的腰,笑道,“管他呢。”
他素了这么久,好容易开荤,别说只被说了几句,就算说一个时辰,也是值的。
不过玩笑归玩笑,像她这样的睡相,终究还是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