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勾着头, 低低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姐让奴婢来知会太太一声, 表小姐刚才辱骂小姐,被小姐教训了, 请太太把人领走, 别再聒噪她。”
“反了”顾梦初骂了一声,快步向门外走去, “反了”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去了糜芜的院子,门里头静悄悄的, 顾梦初迈步跨进去,隐约听见苏明苑呜呜咽咽的哭声从糜芜房里传出来, 连忙跑过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就见糜芜神清气爽地坐在窗前吃茶,苏明苑哭得眼睛红肿,被拾翠和白术一左一右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脸颊上泛着红痕,分明是挨了打。
顾梦初怒从心底生,顾不得身份, 上前一把推开白术,向着糜芜骂道“你疯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欺负明苑”
“你们都出去。”糜芜放下茶盏,吩咐道。
丫鬟们鱼贯而出,跟着带上了房门, 顾梦初抱住苏明苑,急急问道“明苑,你怎么了她怎么欺负你了”
“姑妈,她打我,”苏明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她打了我一耳光我不要活着了”
顾梦初大怒,放开苏明苑转向糜芜,扬手就要打,糜芜一把推开她,淡淡说道“你先问问明苑姐姐说了些什么。”
她看向苏明苑,声音冷淡“明苑姐姐,不想活的话门口有树,院里有井,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想死可以,千万别拖累我。你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跟太太说一遍。”
顾梦初听她口口声声,只是纠缠苏明苑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明苑,你到底说了什么”
苏明苑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那句话十分不妥,自然不敢认,只是呜呜咽咽地哭着,想要混过去“我什么也没说,她打我还诬赖我,姑妈,你要给我做主啊”
“敢说不敢认明苑姐姐,你可真怂。”糜芜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刚才明苑姐姐说我既勾搭皇帝,还纠缠崔恕。”
她微微一笑,瞥了顾梦初一眼“太太,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固然落不到什么好处,不过咱们这一家子,也都别想活了。”
顾梦初又是吃惊,又是气恼。为着崔恕,苏明苑已经哭闹了很多天,她被逼急了说出崔恕是她亲哥哥,可苏明苑怎么都不信,口口声声要她拿证据,可苏明苑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实情又决不能告诉她,所以顾梦初只是咬牙不说,苏明苑便每天哭哭啼啼缠着她,闹得她疲惫无奈到了极点。
这段时日江家正值变故,本来就劳心劳力,苏明苑一丁点儿忙也帮不上,还只管添乱,顾梦初心力交瘁之下,不禁后悔到了极点,这些年因为心存愧疚,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谁想竟把她养成了这种凡事只顾自己的自私性子
私下议论皇帝已经是重罪,更何况还说什么勾搭,又说糜芜与崔恕有首尾,糜芜如今是皇帝看上的人,要是在家时传出什么跟男人不干不净的消息,江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心疼尽数化成了失望,顾梦初拉起苏明苑向外走,低声斥道“这话也是能浑说的你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快跟我回去”
“姑妈,我亲眼看见崔恕哥哥从她院里出去,”苏明苑没想到她竟然不护着自己,愤愤不平地分辩道,“分明是她不要脸面,四处勾搭”
“闭嘴”顾梦初捂住了她的嘴,“崔恕早就走了,你哪只眼睛能看见他以后再不许提这话”
“太太,”糜芜慢悠悠地说道,“事关一家人的生死,太太最好管住明苑姐姐的嘴,否则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了。”
“你也别得意”顾梦初两眼冒火,恶狠狠地回头瞪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