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世事难料,并不以人的功力高低而转移,就算强大如与镜,该担心的她也从没少担心过一分。但是,最后,她只是轻轻地笑起来,插科打诨道,“你哪有见过土豆分雌雄的,还说什么好男儿”
“不管他是男是女,也都该出去闯荡。”与镜认认真真地道,“总要有这么一天的,你不要担心。就算他受伤了,流血了,哭了,只要他有地方回来,那就是好的。”
纪九桐当然知道,他说得对。可是她也知道,小土豆有什么事,可以回来找他的师尊,他的与镜哥哥来救他。可若是有一天魔尊重临,她自己扛不住,与镜扛不住,受伤流血,把事情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个时候,她又能回到哪里去呢纪九桐苦笑了一下,道,“你看得很开啊。那样也那样也很好。”
她当然知道,对于与镜来说,惨痛的失败是绝无可能的,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他早年在做剑的时候,便有个名头叫无坚不摧,意思是无论什么样的神兵利器,都终将会在与镜剑的剑锋之下碎成两半。也只有这样的凶名,才能躺在圣坛上做天下第一大宗的圣物。
昔年,与镜化作人还不到一个月,头一次离宗外出办事,对于修真界诸人来说,他那时候简直就是个可移动的宝库。在一片山林之上,修真界十二名著名散修联手对他展开截杀,想要逼得他身死道消,重回剑形,好顺手接管这把名剑。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人们只能看到碧空之中,诸般兵器如落羽,纷纷而坠。
那时候,纪九桐刚出关没多久,小土豆便兴奋地跑过来和她叽叽喳喳,她遥望西方的天空,头一次有点与镜真的存在的实感。这人以剑为骨,真的能做到许许多多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一点都不一样。哪怕是天神下凡,在三大魔君的联手围攻之下也决不能全身而退。
可是,与镜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心想要使纪九桐放心,还以为她仅仅是在担心小土豆会在比赛中失利,便又道,“受伤流血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和我,不也都受伤过,现到如今也根本没什么事。”
纪九桐哭笑不得,只得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啦。”
“你这话说的像敷衍。”
又被发现了。纪九桐只得暂时收敛起四散的心神,正一正衣冠,正色道,“没有,你真的说的很好,我决心从此不替他担心了,叫他被外头的人打一顿教育教育最好,从此就不会捣蛋淘气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表情演的很认真,只有眼睛里藏了点笑意。与镜一时有点愣神,分不清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这也大可不必。”
“这很有必要。”纪九桐演上了瘾,“反正沉星塘里治跌打损伤的灵药少说也有几百贴,咱们全都给他用,保证药到病除。”
老实说,说起受伤的话题,便又引动了纪九桐一桩心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与镜两眼,想观察一下几日前与镜为了救她,被独眼妖兽咬的那一口伤到底好还没好。
本来,人家是为救自己而受的伤,应该天天去关怀个千百来遍的。最不济也该搞几服好药,天天坐在与镜床边捣吵不吵先暂且不论,至少态度还是端正的,这才像个样子。像纪九桐这样转头就把事情当做没发生过的家伙,实在该被好好谴责一通。
可是,她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事出有因。要知道,与镜不喜欢别人关注他的伤情,一问起什么有关伤势的问题,他便要发脾气。这人闹起脾气来不显山露水,只会把脸不动声色往旁边别一别,露出些不以为然的神情,表示他对此事不想多谈。
果不其然,这一次,与镜的目光和她目光一触,便立刻游开了,“干嘛看我”
哼,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