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就凉了一半。纪九桐暗自叹了一声,不明白这对姐妹之间到底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她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撤了回去,见与镜已经睁开了眼,正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地望着她。早春时节,他身后的柳树也长出了嫩绿色的新叶,在少年身后直晃。
纪九桐一见他,心头的疑问便冲了出来,没过脑地过去问他,“你说,人与人之间,哪来这么许多仇怨”
“我不知道。”与镜正在把画卷卷起来,尽管那是一件残品,但他却显得格外上心,道,“不过,我从前听人说,这些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你指不定哪天也会恨上什么人。”
“我就算是恨上人,也是有理有据的。”纪九桐道,她原本想和与镜掰扯一下燕姓姐妹的事,但又觉得这太八卦,与镜可能不喜欢,便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说到底,这都是别人之间的事,咱们又怎么好管呢那个身影是谁,你到底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与镜道,“左数第十三间房,这人此刻就在那里面。要抓现行还是听墙角,随你便。”
纪九桐倒奇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哟,连听墙角这词都学会了,谁教你的”
与镜很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懒得搭这话,言下之意,是“除了你,还有谁的意思”。纪九桐被他这么一瞧,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只又习惯性地笑了笑,想要蒙混过关,“好了好了,我们这便去听听墙角,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挥动袍袖,飘到了东廊的花窗下,挥手谈了一道灵光进去。那小东西机灵地三窜两窜,随着它不断靠近屋子,房内的人声也渐渐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