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最后说了两三句话,便出了门。听闻太子与家主正在屋后的桃林处赏花,便前后地朝着那处去了。
朱嫣正悠悠走着,忽见得前头有个人一阵旋风似地冲了过来。仔细一看,是着姜黄色薄罗衫的堂妹朱妙,正以袖掩面,双目含泪,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迈着细碎的步子,小步小步地往外跑。
“三妹妹”朱嫣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此处”
朱妙听她嗓音,脚步一顿,随即,那张本就泪莹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两只手刷地举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眉毛。
“没什么没什么”朱妙大声说罢,捂着眉毛,如躲避瘟疫似地跑开了。
朱嫣
这堂妹怎么怪怪的
她没将朱妙的事放在心上,跟着母亲到了后园里。一抬眼,就瞧见父亲朱敬观与李络正一道站在院后的桃枝下,两人相谈甚欢。
“嫣儿说是在追蝴蝶,因此跳上来抱了树枝,谁料到她年纪虽小,份量却不轻。咔嚓树枝就折了。内人急着出来看伤,她倒是没什么事儿,但这桃树伤的却大,匠丁来看了也只摇头。”
朱嫣听到父亲正在说的事情,脸皮当时一僵。
怎么回事
父亲竟将自家女儿小时候的丢人事拿出来当谈资,还是说给李络这下好了,李络又知道了一桩把柄,日后有的拿出来嘲笑了
朱敬观说的正在兴头上,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瞧见女儿就在身后,老脸登时有些讪讪,当时便打住了。
“后来么,姑娘长大了,就文静贤淑了。”朱敬观咳了咳,顶着万氏颇有压力的目光,这样对李络道。
李络慢慢点头,说“岳父此言不错。嫣儿确实文静贤淑,是岳父教导有方。”
朱嫣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不平的目光。
一家子人在后园坐了会儿,喝了几口新茶,到了近傍晚时,太子与太子妃才离开了朱氏,坐马车回宫去。
过了新婚的头三日,太子与太子妃便要回长定宫住着去了。因此,这一回抬人的小轿没往巍和宫去,而是径直到了长定宫。轿杆一下,朱嫣踏下地来,仰头便瞧见长定宫几经翻修后气派的宫门。
傍晚时夕阳斜照,灿灿金辉洒落于朱墙碧瓦,映得长定宫几如仙门上台。她从前虽来过长定宫无数回,可如今是亲身搬到这儿来住,那又是别样的一番滋味了。
她的行李箱笼早已安置好了,该入库的入库,该搬进房里的进房。长定宫与岐阳宫不同,统共就那么两个主子,腾出来分做了前厅后堂、书斋暖阁,她所住的地方,便是后头的主殿了,挂了道“百味堂”的匾额,俱说是从前纯嘉皇贵妃取的名,后来在大火里烧的七七八八,又重新修葺一新了。
她跨进了宫门,便听得耳旁传来一声热情洋溢的请安“太子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仔细一瞧,原来是从前打过几回照面的小喜公公。
“你是小喜公公”朱嫣问。
“正是小的。”小喜见她记得自己,很是高兴,“殿下吩咐了,您是主,有什么缺用的,小的一定给完备上。”
自打知道朱家的二小姐要嫁给太子,小喜就铆足了劲在人家面前露脸,想混个面熟,日后也好有路走。这些功夫不算白花,太子妃娘娘一进门,可不是认出了他的脸
李络也下了轿进宫门,见小喜正殷勤地与朱嫣说话,便张口叮嘱道“小喜,太子妃在的时候,你得好好看着咱们庭中的桃树,别让桃树被折了。”
小喜愣住了。
护着桃树
这是为何说的好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