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这样说,可瞧着却似有隐情,旁的命妇看她的眼中也带上了些微妙之色。
顾素未见状心中便明白三分,也不再问,而是宽慰两句,便叫她坐回去,接着吩咐上膳。
候在她身后的知秋领了旨便轻轻退下阶去,然后往殿外走去。
这边贤妃稍侧过头同顾素未低声道“先前殿选时陛下不是将言笑笑赐婚于宁远嗣王长子么我听得说他们大婚后,过得不十分和睦,言笑笑总是不愿同宁远世子同住,甚至连碰都不叫碰一下,且天天闹着要和离。”
“和离”顾素未眉间微蹙,“宁远嗣王好歹是皇家五服内亲,已故去的敏王还是先帝同胞兄弟,宁远嗣王袭了爵,方成了嗣王,论起来陛下幼时同嗣王还有些玩闹得情谊在。嗣王比陛下大许多年岁,故幼时颇多照顾,陛下应是记得这恩情,这回殿选才独独为宁远嗣王世子赐了婚。这言笑笑闹着和离又是为何”
贤妃冷笑一声“你当她为何如今亘都各府中都传遍了,说她是不甘自己千挑万选进了殿选,最终却只成了个世子妃,便是宁远世子袭了爵也要降授国公,她这是不愿做国夫人,想进宫当娘娘呢”
顾素未听后便道“当日见她时并未觉着她心中有这些心思,怎的这么些日子便成了这样”
贤妃嗤道“想是恃于自己工部郎中之女身份,当初觉着十拿九稳的事,便也没现出来。如今到这田地,便觉着宁远世子配不上她了罢。眼下宁远王府被她日日闹得家无宁日,偏嗣王与嗣王夫人碍于是陛下亲口赐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好好一个宁远世子被白耽搁了,听说王府内正准备为世子选旁的随嫁,将这世子妃放任自流了。”
闻言顾素未略一点头,又往宁远嗣王夫人那看了眼,心中暗自叹息一句。
此时,尚食局宫人已将宴席大菜上得十之八九,顾素未见状便叫开宴,一席人便用了起来。
顾素未伸手拿起毡案上的羊脂玉箸,正要动筷,却见一身着葱根绿琵琶袖并绒领夹袄的小宫娥匆匆而来,接着上了阶沿低声在她耳旁说了几句。
顾素未听着小宫娥的话,眼神一凝,面上却丝毫不显。待对方回禀完毕后,略一摆手就叫退下了,接着看向下方的国公夫人问道“夫人,今次的膳食可还入得口若有何处不合意,定要赶紧回了本宫来。”
国夫人听后停下手中动作回说一切皆好,尚食局的肴馔做得比自己府中要胜过许多,末了还道了句“谢贵妃关怀”。
顾素未带着唇边带笑点点头,接着略侧了侧身子,朝贤妃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尚食局果出了问题,待会劳你替我主持,我得去一趟。”
贤妃听后执箸之手一顿,复道“你放心去,这里有我。”
顾素未这才再次端坐,又陪着用了大半时辰,及至见诸命妇用得差不多了,方叫人撤了盘碟,又再说了小半刻。
接着在宫人上茶时,她手一抬,便不小心将对方端着得红木托盘中盖碗掀翻,一时间,尚冒着热气的茶水将她一身黄罗衣物浸湿,下方坐着的诸命妇皆是一怔。
那奉茶宫人见状忙跪下告罪,原本还有些许杂声的殿内霎时变得落针可闻。
候在一旁的知秋见状紧着从身上拿出素白螺纹锦帕替顾素未擦拭,贤妃也开口斥那宫人“你是何处宫人,做事怎的这般不当心今日这大喜日子也不仔细着点,茶水这样滚烫,若伤了贵妃便是十个你也没得赔”
那宫人早已吓破胆,一声辩驳不敢有,只是叠声地告罪求饶。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