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升,都在反复的说着自己不是好人。可他们所有人,包括俞升和兆青,都因为身在这处处上演悲剧的世界里,暂时因为有强大的补寄,活的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心生愧疚。
现在这两个孩子的出现,像是为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是情绪上的安定。传达给他们自己的是他们依旧保留人性,悲悯的、复杂的、纠结的、完全说不清楚的人性。
女人听着这英文夹杂汉语的对话,似乎也知道这车里面的人暂时允许她的存在。他看着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拿一个矿泉水瓶子冲着奶粉,而她手里面是一杯刚蓄满的葡萄糖水。很暖,手心里很暖,车里也很暖。
天彻底黑透了,陈陌他们早已经决定非急迫情况,夜间不赶路。他们把车驶入了一个平层,用建筑物挡风,准备搭建帐篷。
女人很自觉,把两个孩子绑在身前,也尽力的帮着拎煤炭,扔进油桶里面点火。俞升开始和这女人说着话,女人似乎是有了一点点安全感,简单的说着自己的情况回答俞升的问题。
奈雯二十岁,是个非常年轻的妈妈。除了年纪和名字之外,俞升没有问别的。她既然是孤身一人,身世、家庭、甚至孩子的父亲是谁,在这个世道里都不再重要。
“你想去哪儿”俞升问。
“我不知道”奈雯吸了吸鼻子,“我本来想去西雅图,可是听说沿海淹了几层楼那么高,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嗯,西雅图的情况并不好,我们有人就是从西雅图到尤金来的。”
“哦,”奈雯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失望,因为她从未希望过那里为她产生什么奇迹。
饭食对于兆青一行人来讲是简陋的,不过对奈雯来讲还算有吸引力。她很克制的坐在一边儿给小孩儿喂奶,只是忍不住的抬头看着饭锅的方向,却不往前多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