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
“嗯。”
“你真的没事吗”
“嗯。”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楚,可以归类为喃喃。
男生本就紧绷的肩胛此刻正呈现无比僵硬的状态,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打算继续开口。我从发丝的间隙中看清他的半张侧脸,秀气的下巴尖尖,完全是标准的黄金比例。
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少年单薄却又坚实的后背让人无比安心,我在这瞬间勾起唇角他曾经倒在刚转学的高校青皮墙边被迫闭上双眼,但也在同样的雨天毫无形象地跪在泥与血混合的土地上痛哭流涕;他曾摊开掌心递出流光溢彩的水晶石,也在冬日的寒风中温柔地拥抱一只幼猫;他曾经牵过那个失去记忆茫然无措孩子的手,也在夏秋相交之时背负她走过长长的长长的坡道。
我有一种预感,依靠着少年不算宽阔的后背,能够得到的,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幸福感,即将永远地失去了
“百里”
“”
夏目贵志蓦地停下来,他僵硬着身体,一点一点转过脑袋,入目的是少女耷拉着的毛茸茸脑袋。害羞脸红的作用突然消失了,他感到自己的手指攥得紧紧的,血液好像逆流然后渐渐冰冷。
“百里”他哑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百里奚”
黑发女生呼吸的频率在变小,声音也越来越轻。她之前搭在他胸前的手臂慢吞吞顺着肩膀滑落,软趴趴地垂下来,眼睛不是完全闭上的,而是半阖着,失去了焦点。
没有人回答他。
赤司征十郎正在旁听自家公司的高层会议,他姿态端正,整个人处于优雅而又平静的氛围中。周遭的员工对于他的到来已经司空见惯,甚至已经下意识地听取他的意见,将主导权交于这一名大学还未毕业的刚刚年满二十的少年。
然后下一秒,他整个人停滞了,像是被某种不能以科学论证的东西笼罩,心脏疯狂抽痛着,跳动得异常激烈。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红发少年蹙起眉,不着痕迹地扫过早已静音的手机屏幕宛如天神的预料,暗色的手机猝然亮起,上面显示出「夏目贵志」的来电联系人。
平心而论,他们两人并不熟稔。
交换联系方式也是因为某位总出幺蛾子的少女等等,说到底他们的相交点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况且能让这位勉强称得上情敌的少年打电话给他,再加上这股突如其来的不详征兆,想必一定是那家伙又出了什么事情,严重到需要寻求帮助
赤司征十郎嗖得从软皮座椅里站起来,神态自若,表情镇定,维持着自己一贯的谦逊风度“抱歉,我得暂时离开一下。”
即便是这样,都令众人大跌眼镜。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boss的儿子是个跟他爸一样恐怖的人,几乎完全没有露出过除冷静之外的模样,更不用说在重要会议中急匆匆告假的举动,简直闻所未闻。
就算他努力保持着冷酷平静的眉眼,却依旧掩饰不住这次的慌乱,彻底失去应有的姿态。
位居上座的赤司征臣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盯着自家儿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半晌,他才没什么波动地开口“继续发言。”
张昀目正在刷牙,她自小就有吃完饭清洁牙齿的习惯。尤其是大约那么两小时前,自己的友人还冷酷地拒绝了帮忙写情诗的请求。
“什么啊,百里这家伙,超级无情。”短发女生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