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的突变令人咋舌,少女护住的孩子立即嚎啕大哭起来,胖胖的小胳膊还死死揪住她的衣服,眼泪鼻涕一大把。
黑发姑娘似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亮晶晶的玻璃纸被太阳照射后发出七彩的光,她蹲下身摸摸孩子的发顶,把糖放进他的手里。
随即一位提着包的女人出现在台阶最上方,她捂着嘴巴惊呼出声,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抱起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和少女说话,看口型似乎是在道谢。
黑发少女摆摆手咧嘴笑了笑,她起身的那刻有一条鲜红的印记从小腿上蜿蜒而下。
“我去,超厉害啊”
“看脸是艺传院的吧,挺可爱诶。”
“手掌和腿都受伤了,你们说我过去给她递餐巾纸能不能要到电话啊。”
浅野学秀以锐利的目光盯视自己身后那几个正在议论纷纷的男生,满脸都是不愉快的表情“可以安静一点吗”
他甚至自己也未察觉到语气中的担忧,少女往少年那心之杯中的透明的水里滴了一滴墨汁,他都来不及防备。这滴黑墨眼看着在他心中难以抗拒地扩散开去,水渐渐染成了暗灰色。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递来的眼神隐隐约约流露出警告的意味,这个反应恰恰说明他表面佯装漠不关心,实则暗藏着不安情绪。
没人再敢说笑了,全部乖乖噤声。
远远看见那姑娘又骑上自行车,姿势熟练且快速,右腿还挂着长长的血痕,她把脚踏蹬得飞转,最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六月伊始,笼罩多日的阴云被南来风一扫而空,天空澄澈如洗,呈现出宝石般的透彻湛蓝。
我没有再花父亲打到银行卡里的钱,而是选择去做大学生兼职。饿了么的外卖一单七元,基本上在中午能接到二十几单,一天一百五,一个月差不多四千五。
今天的最后一单要送到政教楼,于是本人只好拎着饭盒蹭蹭蹭上了三楼,敲开了最里间的办公室门。
门扉中钻出来一个银色自然卷,我睁着死鱼眼默默后退半步,一本正经地询问“请问是巴尔巴托斯吗”
某人似乎是觉得有点羞耻,不好意思看我又想拿自己的外卖,只得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个名字是是”
“机动战士高达,再见。”我好心地替他回答,然后将塑料袋勾在青年的手指上,转身就走。
“等一下”
坂田银时懒散地用手肘撑住门框,他垂下眼眸,有些漫不经心地抓抓头“那个伤,是怎么弄的”
“哦,老师您说这个。”我侧过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耸耸肩,“练习解的时候总会有意外发生。”
银发青年没精打采的红色眸子看着旁侧的某一点,稳稳维持着散漫的姿势没动,故作随口道“真厉害啊,我这里有红药水,要用吗。”
我仰起头看了看他的脸,良久后才重新移开视线,象征性地道谢“不用了谢谢。”
似乎是再找不到话题,青年慢吞吞地抻直手臂拽了拽自己的身上的白衬衫,抚平了上面胡乱叠出的褶皱,他瞟着面前少女被灯光浸润的阒黑双眸,以及根根分明睫毛在眼睑上拉出的一圈扇形阴影。
“还有事吗”
“你和”睨见少女细软的黑发长长地从肩头滑落下来,垂到她的身前。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青年又吞下了到嘴巴的话,半眯起红色眼眸扬眉一笑,“算了,没什么。”
奇奇怪怪的啊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