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读懂哈姆雷特的生存毁灭,看过桐原亮司剪刀自结,也能明白绫仓聪子月修寺落发之痛,佟振保于玫瑰月光之间摇摆不定的病态与人性。却怎么也分析不出此时此刻的景物人构成了怎样的画面和意境,眼前的少年瞳孔中究竟折射出怎样的感情。
视线在地面交叠的人影上勾留数秒,我垂下手臂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默默调转目光,望向操场边的沙坑。
“永远都这样吗”他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又低低地问了一遍,“月亮和太阳,永远都只是地球同步的卫星,或者只是光芒发射器”
夜风从身边掠过,桉树在黑暗中摩擦着无数叶片,簌簌作响。
我捏紧手中的纸袋和铁盒,使劲将它们往上拽了拽,语声滞留片刻才继续道“是吧。”
“我知道了。”
红发少年沙哑的嗓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听得不真切,反倒更加虚幻,微弱起来。他轻轻松开手,撇开视线,没再看我。
“不早了,我先走了。”语毕,赤司征十郎转过身就迈步向着另一方走去。
“等等”
男生飞速地回头,眉目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希冀与闪光,语气里含着微不可查的紧张“怎么了”
“你上次忘记的,夹在我的书里了。”我连忙将铁质的书签从纸袋中原先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来。
说不清此时的心情,赤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经历过大喜大悲的影视剧配角,浮出海面透气的心脏又再次堕入谷底,他长久不言地望着姑娘掌心里躺着的那枚蔷薇色的心形书签,最后默默接过。
少年甚至都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被退回的不是书签,而是更为重要的东西啊,那并不是错觉。
他握紧了手里的心,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黑发姑娘,良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那,再见。”
“嗯。”
属于h大的春天大概就要结束了。
寝室楼栋门口的石子路在黑夜中反而露出亮晶晶的闪光,那种金属色泽的石面踩在脚底如梦似幻。
远处还依稀能看见操场的影子,白色栀子花闪烁着一片银光,好像飘浮的微弱光点。头顶的月亮也从云中探出全貌,皎洁得如同一把放在冰块上的刀。
我一个人踱步到楼下才后知后觉地感叹出声“啊,乌云散了。”
五天过得单调无趣。
我的生活一直相安无事,赤司征十郎的态度和往常比起来也毫无异样,好像那天晚上的场景从未发生过,大家都选择性地翻过这页,装作一无所知。
五月送给我的裙子被压在箱底,当然我又买了一条自认为很配她的浅纱裙作为回赠。
期间也再没有碰到吴玥,大概她那天晚上只是和朋友聚会才偶然去了那家餐馆,很不幸地遇见我。
时光就这么慢悠悠地晃过去。
到了要回校的那天,张昀目帮忙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塞进行李箱扔上大巴,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比出一个大拇指“百里有缘再见,当然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誓言,带上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钓起湖的主人,参加天下第一中忍考试,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者”
车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好了随便她吧,我已经不想再吐槽这些陈年老梗了,开心就好。
不可避免的,我又坐到了赤司旁边。和来时不同,少年靠在里面的座椅上,膝上摊开一本书,他正偏过头淡漠地望着窗外,托着下巴发呆。
我不小心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