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清楚不过了。
人群熙熙攘攘,几股人流推挤出好几条甬道,欢乐的氛围恍若集市又像是节日喧嚣的庆祝活动。
在嘈杂的环境中,我木着脸和他对视。折原临也既不慌张也没感到焦躁,他从容不迫,永远信心满满“嗯”
“你的手心太烫了,害羞吗”
“”
有生之年能够看见这家伙被哽住的表情,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啊,我大概看见你说的人了。”
不远处的少年拥有艳丽如蔷薇色泽的发,瞳眸的颜色比身旁的青年更浅更亮,在橘红色光线照射下反射出亮亮的水泽。姿态也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只不过平日里温柔清浅的笑容不见了。
他正站在告示牌前方,印有仲夏夜之梦的海报悬在身后,深蓝的背景被夜色包裹,只有标题下方白色的句子一览无遗
[the urse of true ove never did run sooth]
恰巧也是莎士比亚戏剧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红发男生没有看过来,他也许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忖度着什么,半垂着眼帘一动不动。
“通向真爱的路从无坦途吗。”折原临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见了赤司,他挑挑眉,既像是在朗诵一首赞美诗,又像是以某种咏叹调的口吻念词,将英文台词直译了出来。
“为什么好好的台词被你一念瞬间就变o了。”
“喜欢他”
我摇摇头,无奈地叹气“别把人际关系想得太复杂。”
“那就是人家喜欢你”
“我又不是人民币。”
他笑起来,缓缓拉开嘴角,循循诱导“是嘛,既然这样,那就过去打招呼啊,反正只是认识的人而已吧。”
搞事精。
我现在就是讨厌他这一点。
明明可以装作没看见绕开。
“你不是喜欢做救世主吗,现在给你机会去温暖别人。”他笑得欠揍,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我绝对会这样做,脸上写满了[你就是这样的人],如此笃定的神色。
“还是说你其实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的,只不过是在强迫自己”
“你好烦啊。”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移开视线,盯着身侧交握的双手,“松手,骨头要断了。”
某人耸耸肩听话地松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立即甩了甩胳膊,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红通通的指节“什么仇什么怨,大男人这么小心眼。”
黑发男生清秀的侧颜映在眼底,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不同于自己的婴儿肥,他脸上没什么肉,一般只有找准脸颊才能捏起那么一小团,软软的像是前几天刚吃过的抹茶麻糬。
谁又会知道,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家伙本性有多么恶劣,多么难懂。
我沉默着,陷入回忆。
折原临也最初遇见那个黑发姑娘的时候,他看见她蹲在街边,托着腮,手里还拿着农夫山泉瓶子,正在给一棵月季浇水。
浓密的黑色长发铺在背后,毫无防备的侧颜沉寂又冷清,桃色的花朵映在脸颊两边,留下深深的阴影。
距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还有十分钟,街道上人影稀疏,夜色浓重。路灯的光昏黄而黯淡,一圈圈洒在少女的发顶,令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开在深渊的花,漆黑的藤蔓四处攀爬,绿得发黑的嫩叶卷起千层涟漪。
他注视着深渊,动了动指尖。
摘走一朵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