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懦弱胆小,男人整日在家里喝酒,还拿为数不多的家产去赌博。男人只要输钱就去打女人,她也只会搂着我哭,被踢到墙角踹,被拿东西砸头。
二年级的大年三十,男人把女人打的满头是血,她爬着逃出家门,然后男人开始拎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我拽着床边发抖,被拖到厕所按在水池里,水龙头不停地磕在嘴巴上,血就顺着下巴滴下来。
男人骂烦了走回客厅继续喝酒,我躺在厕所缓了很长时间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在满是炮竹烟花的夜里一边哭一边顺着记忆往父亲家跑,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应,最后抱着膝盖蹲在楼道里哭睡着了。
那一年,我八岁。
家暴这种事情啊,打110是没用的。只要没闹出人命,警察来了也只会安慰两句,劝一下然后再走。当时年纪也小,不可能有什么录音笔记录证据,更不可能去起诉。
那时候,只会觉得自己好倒霉。
别人家过年都在放鞭炮,穿着新衣服吃着年夜饭。而我只能在冬天的夜里蹲在楼道里一边发抖一边哭着等待生父出现。
“唔”
我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去摸额头,却触到了一片冰凉的毛巾,衣袖蹭到耳廓引起一阵疼痛。
虽然不知道毛巾哪来的,但是耳朵应该是被玻璃碎片划破的。这么想着,我缓慢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回到二楼床上躺着,连外套和鞋都脱了。
等等啊记忆好像出现了断片,我怎么记得我是以一种很丢人的姿势脸朝地倒在家门口的
“因为你打电话给我了。”
我抬起头,眯起眼睛往门口望去,某位粉发的少年正端着我的陶瓷杯,空气中还有一股中药的气味。
就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齐木无奈地端着杯子进来,放在床头柜上“你是不是打了个电话还喊我爸爸来着”
啊原来打错了
我睁着死鱼眼捂住脑门,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退烧药,垂下头看了看杯子里面黑漆漆的药水,沉默半响“齐木谢谢你啊。”
“无所谓,反正之前你也帮过我。”
我一口气喝光了药,大概是太急了还被呛了两下,咳得就像是快死了。齐木同学出乎意料地伸手帮忙拍后背,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用震惊的目光注视他,我平日的死鱼眼都瞪大了许多“你真的是那个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齐木吗真的是那个在体育馆外面威胁我的齐木同学吗真的没有被盗号吗”
齐木楠雄的额角蹦出一个十字路口,他默然地抬手按在我头顶,勾着唇角笑得有点危险“百里你活腻了吗”
这个人果然是齐木大佬没毛病。
“好吧,我知道错了。”
见时机不对就低头一直都是我的强项,少年见我态度良好也没追究,反而转身拎起桌上的木刀,顶着一张面瘫脸开口“所以你是去和人打架斗殴了”
我一脸沉静地反驳“不今天的我,被卷入了一场抢夺指环的战争,据说要集齐七个才能够成为新世界的救世主,为了曾经发誓的梦想,我毅然地加入了,真是太正义了”
抬头,和少年对视五秒。
“是吗,那你现在出门去拯救世界吧,我走了。”
我惊恐万分地盯着齐木的脸,仿佛他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什么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要我离开自己的家齐木你简直不是人太残忍了”
他怎么就不是人了到底是谁更过分
齐木楠雄默默地坐在板凳上,握着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