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小奚好好看家啊。”
目送载着两人的汽车渐行渐远,我终于松口气,扶着门框的手臂也稍微放轻了。昨天阿姨疯狂买买买以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寄到隔壁市,今天清晨便匆匆忙忙和老爹走了。
关上门,我撑着防盗门环顾四周“其实这房子也挺大啊大概是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才会变小吧。”
这下又是除了本人之外没有其它生物了。
呼吸的时候能感觉到热烘烘的气体被吐出来,甚至还能在没开空调的房间里看见白雾。抬手摸摸额头,是滚烫的触感。
不是说笨蛋不会生病吗
老爸如果当时早点说过几天不用照顾她就好了,说不定我还能赶上那帮高中同学的杭州游。
“唉”
我摇摇头,捂着脑壳蹲在药箱前翻了半天,发现里面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甚至还有,呃总之就是没有感冒药和退烧药。
该说什么好呢。
一般这种时候只要当做没看见就好了吧。
我沉默地将手里的冈本和杜蕾斯放回原位,刷的把抽屉重新关上,保持着面瘫脸回到二楼房间,卷起被子再次进入梦乡“嗯,先睡一觉再说。”
梦里再一次出现了小时候住的大房子,壁上的爬山虎占据了整面砖墙,一些绿色的触须伸进了窗台,那上面放着一盆很小株的向日葵。
小小的黑发女孩透过被铁栏杆封住的窗户向外看,那里是一大片
“黄色的向日葵”我喃喃出声,慢吞吞地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没从梦境里返回现实。
很多自以为遗忘的记忆反反复复地环绕着这一片向日葵闪现了,花丛是向着西边的,那应该是日落时分,混浊昏黄的夕阳在远处的天际分界线缓缓落下,随后月亮开始发光了,有点像路灯的银色,一片雾霭在云下弥漫开来。
对面的房子也开始亮起了灯,传来柔和而不间断的小提琴声,音乐从缝隙里钻出来,闷闷地响在耳畔。
[既然你选了小提琴,那我就去学长笛吧]
[毕竟是演奏梁祝的最好搭档嘛]
梁祝
我记得那个旋律好像是
视野逐渐缩小,变成一个边框为黑色的圆圈,它停在对面窗台花盆里的金黄色向日葵上,最后以一个点消失了。
“卧槽,等等啊”我扶着额头有点懵,一脸不可置信地摆摆手,“刚才那一串是什么走马灯我该不会是病得太重出现幻觉了吧”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话虫的声音不断地炸在耳边提醒着我赶紧接电话。
“啊,好烦。”我翻个身缩进被子,把头蒙起来,“我睡着了听不见”
手机一边振动一边尽职地继续发出布噜布噜的铃声,颇有一番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意味。
我绝望地哀嚎后还是认命地摸到耳边的电话,看也没看就随手一划“喂,那啥的没急事能过会打过来吗”
“姐姐救命”电话那头不清楚的背景音很嘈杂,但是真正让我清醒过来的是女孩子哽咽的嗓音。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然加快的声音,还有一瞬间凉下来的手心温度,下意识地咽下口水
“是梦梦吗”我艰难地问出口。
电话那头的女孩只顾着吸鼻子,哭的声音都是抖的,还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碎了一地的噪音“姐姐救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