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忠放下报纸,吴阿姨煲的汤原封不动地留在餐桌上。
他回到书房,关上门,打通封岩的电话。
“哥,怎么了”
封岩才跟潘总吃完饭,还在回家的路上。
蒋文忠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要找别人周旋解决父女问题,沉默了半天他才问“还在忙”
“已经忙完了。我现在有时间。”
蒋文忠说“兰舟最近下班也很晚,刚刚才回来。”
封岩在车里皱着眉头,蒋兰舟明明早就下班了,“我明天帮你问问。”
“还是别问了吧,我就是想跟她吃一顿晚饭。”
封岩想了一下,说“明天我过去吃晚饭,我怕我忘了,哥你到时候提醒我一下。”
蒋文忠脸上有笑“可以。”
聊完,蒋文忠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他看着漆黑的窗外,问封岩“你会不会恨你父亲”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回复,封岩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不恨。”
电话挂断,封岩抽了根烟,烟雾缭绕,飘在眼前,将一切变得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他小时候在大院里长大,他父亲怎么管教他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凡做错了事儿,三伏天烈日能训练,寒冬天穿一件衣服在雪地罚站,带刺的棍子打在身上。每一样都让院儿里的人咋舌,偏偏封岩每一样都不流眼泪地承受。
也就是这个原因,院儿里大人都嘱咐自家孩子,说他的眼神里就有股招惹不得的狠劲儿。打小院儿里的孩子,就没有人敢惹他。
封岩的父亲走好些年了,也许是人的记性变差了,所以有些东西被他淡忘了,如果没人提起,都快记不清了。
第二天,封岩和蒋兰舟同步离开珍品。
他的车子跟在蒋兰舟身后,去了一家咖啡厅,他从车窗里,清楚地看到蒋兰舟桌面上摆着好几本书。
这就是蒋兰舟每天晚回的原因。
封岩打通蒋兰舟的电话,他亲眼看到蒋兰舟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拇指烦躁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犹豫着究竟接不接。
他淡笑着挂掉电话,直接发短信给她晚上一起吃饭,给你赔礼道歉。
蒋兰舟抓起手机,看到这条信息心里熨帖了。
总算干了件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