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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1/4)
    十六年前,不夜天一战后,蓝湛被叔父带回了云深不知处。
    因触犯蓝氏家规,被罚三十三条戒鞭,寒潭洞面壁三年。
    戒鞭落背,生生的疼,他知错,但无悔。
    作为蓝氏子弟,他要遵守蓝氏家规可作为蓝湛,他亦有他要护着的人
    还记得他一边挨打一边咬着牙问他叔父“敢问叔父,孰正孰邪,孰黑孰白”这是他第一次质疑他曾引以为傲的蓝氏家规,也是第一如此般跟他的叔父说话。
    三十三条戒鞭后,他已是重伤之身,被罚在寒潭洞面壁三载。
    三载后,蓝曦臣问他“你悟出了什么”他声音低沉的回了一个字“悔”。
    蓝曦臣又问“悔什么”
    “一悔穷奇道。我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离开,为什么要任由他留在暗无天日的乱葬岗我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我之前跟兄长你说过,要带一人回来的。”
    “二悔不夜天。我悔自己当年为什么在那样的境况下还要他理清事实对错,为什么没有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站在他的身边我悔自己为什么没来得及救下江厌离,这样他就不会那般绝望的身跳不夜天我悔自己为什么在江澄剑落的那一刻没拉住他,而是任由他甩开了我”
    蓝湛语气谈谈的说完这一切,便携着避尘,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他去了不夜天,或许是三年的时间太长,长到时间都学会了遗忘。崖下什么都没有,一片废墟,甚是荒凉,就连江澄所说的森森白骨都没了,他望着已经过往的这一切,满目是伤。
    他去了云梦,云梦很美,水纱拂面,青烟垂柳,跟故人说的一样。他又去了莲花坞,没有进去,就只是站在门外看了看。莲花坞内,江澄正在指导云梦子弟练习剑术,恍惚间他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仰着头跟江澄在争论剑术的招式,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他才回过神来,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云梦码头时,他买了些莲蓬和菱角,尝了尝,没有那个人说的那么好吃,但也不差。
    他去了夷陵,熟悉的长街上,喧嚣如旧,却没有了昔日的温暖。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他潋着笑意奔向自己时的那个样子,明媚张扬。
    他去了夷陵茶楼,点了当年点的菜,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他去了不净世,在故人睡过的屋顶上睡了一宿,的确如他的少年所说,清河的瓦真糙,还是姑苏的好。
    他去了乱葬岗,这里早已破败不堪,满目疮痍,甚是荒凉。伏魔洞,血池,还有那一方莲池都已非当年的景象,可他的心底却莫名的有阵阵暖意流过,此前他从未如此般觉得,天下之大,除了云深不知处,这里最暖,也最值得留念。持着避尘,站在他当年生活过的地方,他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嘴角上扬的少年,即便是身在乱葬岗,他也是一脸笑意,一身爽朗。
    他去了玄武洞,这里早已成了废墟,进洞口的路几乎都看不见了。他费了好久的时间才进去,看着不同往昔却又熟悉的一切,他心口处窒息的疼,再也没有一个少年能猝不及防的扯下自己的抹额,再没有一个少年能听他心中沉重的心事,也再没有一个少年能撒着娇让他唱一首歌了。他摸着他们当年靠过的石壁,久久不愿起身。
    他去了金陵台,见到了金凌,他已经初长成,眉心点丹砂,俊秀非常,就是性格有点骄纵,可能是被宠着的原因。他还常常带着一只狗,听说是金光瑶送给他的,取名叫仙子。
    后来,过了很久,蓝忘机才回到了云深不知处,虽然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但他离开时还是暮春,回来却已是残冬。
    十六年里有多悔十六年后的重逢就有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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