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了, 整座城市昏暗了下来。
四周沉暗寂静, 天地之间, 仿佛唯有他们这一处还亮着灯。
满世界好像也剩下她与他二人。拥吻、厮磨、无休无止地缠绵, 被一条名为情欲的河流推着飘飘摇摇, 沉沉落落。
不知是谁主导着谁, 不知飘往何方,也不知什么何处才是这一个幽昧之夜的尽头。
期间,怀兮放在枕边的手机又震动两下。
程宴北像是怕她还要去接,捏起了她的手腕儿,边去细密地亲吻她腕侧的皮肤, 边抬起双略带阴沉的眼睛,凝视着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迭起。怀兮纤细的脖颈迎着他的节律,一下一下地扬起优美的弧度。借着昏昧的光, 在下方凝望着他的目光,也一层层地荡漾开柔软的浪潮。她唇边的笑意也益发痴迷,浓烈了。
最后一刻她小腹飘上了一丝丝温热的凉意,他才停了下来, 拥紧了她轻轻颤抖着,慢慢两人都平复了呼吸, 他才稍稍放开了她, 伸出手臂去床头柜抽了两张纸。
刚才他们是准备休战睡觉的, 一役匆忙迅猛, 怀兮也才意识到, 这次他没戴套。她包里也没带多少。好像是用完了。
程宴北垂着眼, 在她腹部一点点地擦拭。他鼻梁高而挺直,一侧光落下,他单眼皮轻抬去看她时,背光那侧的眼眸便更深沉几分。
边看她,边牵起唇,冲她笑一笑。温柔得不像话。
怀兮的手惯性地抚在他手腕儿上。她做了新指甲,触目灼心的樱桃红,像是血滴子,随着他给她擦拭的动作,轻缓地在他手腕、小臂上游走着。有些若有所思的。
末了他擦完将纸扔到一边,然后躺下,脸颊贴在她小腹上抱住了她。
他短而利落的头发扎着她细嫩的皮肤,隐隐作痒的,还有些尖锐的疼痛。她伸出手,抚着他干净流畅的下颌角,轻轻地摩挲,问他“累了”
“歇会儿。”他说着侧开了头,呼吸沉沉地去亲吻她肚脐附近的肌肤。以前他们一起纹身时,她最开始想纹在这附近的。
窗外夜色愈发浓稠,化不开。亲吻了一会儿他却总觉得不够,或许又是被往事触动,他又翻身上去霸道地揽着她腰,将她揉一般地拥入了怀。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脖颈与锁骨。
怀兮抚着他后脑勺,他头发好像应该才理过,尖锐又锋利,像是温柔刀。
任他头发扎着她的手心,有火苗也一簇簇地从身体中窜了起来。身下的床单已被蹂乱得不成模样,他们紧紧相拥着,你来我往地再缠吻一番,她顺势就翻到他身上去了。
怀兮迷离着双潋滟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瞧住了他。新做了指甲,十指鲜红地覆在他胸前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
她眉眼之间微微带笑意。如此居高临下,轻轻抬起下巴,盛气凌人的。程宴北躺在下方也回望着她。
从前她是长发,最长时几近腰际。此时他用手扶住了她的腰,似乎还像从前一样,有灵巧的发尖儿,时不时地扫过皮肤的痒意和触感。合着她的节律飘飘摇摇。
现在她是短发了。她与他分手后就剪掉了那一头长发。一直到现在。
凌乱的头发在她脸际缭绕,偶尔几缕沾在她唇边肆意飘扬着。她这么凝视下方的他,眸间笑意益发深而满足。
他慢慢也歇足了劲头,凝视着她,伸手抚她的唇任她唅吮他指尖儿,掐紧她腰蓄力,不出一会儿就杀掉了她刚才居高临下的劲头儿。最后按着她,起落沉浮就全凭他主导。
浴室的灯比床头柜的那盏明烈得多,几乎刺人眼睛。热腾腾的水蒸气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