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北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他整个人沉默下来, 挂了电话, 将车窗打开大半。兀自点了支烟。
夜风凉薄。吹得他心头有些躁。
过了会儿, 任楠又来了电话再三跟他确认,还有没有要留电话的联系人。有点试探的意思。
程宴北都说没有。
任楠问了几遍便作罢,临挂断, 又对他道起了歉“哥,那个之前给错了房卡那事儿, 真对不起啊。对不起你跟燃哥。”
都过去一周了, 再重提此事, 却别有一番滋味。程宴北笑了笑, 单手把握方向盘,直往自己住处,说“你道什么歉没怪你。”
“真的”
“嗯。”
任楠一时语塞。
蒋燃这么一走, 私下里那些七七八八的猜测几乎都成了真。今早蒋燃与程宴北在赛车场的一番剑拔弩张, 也并非只有任楠一人注意到。
有人说, 蒋燃是跟程宴北撕破了脸才离开une, 离开c的。
还有人说, 蒋燃去了firer就直升队长,不走才怪。这些年, 他大大小小的赛场上始终被程宴北压着一头, 留在une赛后转到hunter了, 程宴北晋升队长, 他胜负欲那么强,从une队长位置退下来,留给hunter当个副队,心底到底不舒服的。
任楠这边,两支车队的散伙饭也吃完了。
他就挂了电话。
本来一周后的训练给生生提前到了明天。程宴北他们晚上十点的飞机,走的着急,但一顿饭还是要吃的。有几个即将赶飞机的都快喝高了,旁边人还一个劲儿地邀酒,还叫任楠过去跟着一起喝。
大家都是一个训练场出来的,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这么五六年,怎么都有了感情。赛场残酷总有个三六九等,赛场下了,谁也不愿离开这个集体。
聚还是有机会聚的,一群人却难免感慨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可放眼望去,这席上,只有程宴北和蒋燃两人没有来。
j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
立夏下午帮同事整理拍摄样片外加画设计稿,一直忙到晚上满栋大楼几乎都黑了,她才从公司出来。
蒋燃打她电话她没接到,一出门就见他等在车前。
早晨两人在酒店分别不算多么愉快,如此见了面,都有些尴尬。立夏抬眸看了眼他,就停下了脚步。
“我就知道,你应该还在公司。”蒋燃捻灭手里的烟,温声地笑笑。迎着一侧昏暗的光,他表情透出几分颓唐。
立夏看着他,“嗯”了声。没什么情绪似的。
“我今晚的飞机,”他说,“好几个赛车俱乐部的车队都要去伦敦训练。嗯对,我换了车队。和前俱乐部解约了。”
立夏又“嗯”了一声。眸光清冷的。
好像在等他下一句,是否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开个房顺便上个床。
蒋燃见她沉默,抿了抿唇,才又说“这次去手机都交给赛事组统一保管,估计一天就能看一次吧。你什么时候回港城,记得跟我说。”
“跟你说”
“嗯,我结束伦敦的训练回港城一趟。”
“你要见我”
“是。”
立夏不觉有些好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蒋燃看着她。
“你见不到我,怎么办”她问。
他垂了垂眼,似是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