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缭乱的灯红酒绿在眼前沸腾。一条街望不到头。
怀兮打车过来,到外滩十八号门前。
她穿一件透视感极强的银灰色欧根纱外套,领口低,简单的黑色choker束起修长脖颈,性感随性的包臀黑裙流苏飞扬,姣好身材无处遁形。
生得纤细高挑,踩一双及踝平地马丁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也十分打眼出众。
还没进去,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她缓了缓脚步。
怀礼发来一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港城。
她父母在她八岁那年离婚,她跟着当中学老师的妈妈在南城生活,爸爸是个牙科医生,带着哥哥怀礼离开南城北上,没几年在港城重组了家庭,有了弟弟怀野。
怀兮在港城读大学的那几年,虽在一个城市,与爸爸那边的人也并不亲近。那时怀礼还在国外读医学研究生,一家人四处打散各地,各自都有了生活,早没了互相打扰的必要。
大学毕业后她签入了esse,满世界各地走秀,跟怀礼也只是偶有联系,甚少见面。
她上月从巴黎回国,他们也只打过一两个电话。
她还不知道要在上海逗留到什么时候,就没回复。
将手机放回口袋,准备上去了。
外滩十八号七层有一家叫做barrou的露台酒吧。
怀兮昨夜失眠,辗转到快天亮才睡着,中午醒了一下,下午一觉又补到晚上六七点。要不是蒋燃给她打电话,她估计这会儿还没醒。
电梯直达七层。
迎面一抹妩媚的红,紧紧抱拥住她,将她一把拖入昏沉轻缓的jazz乐声中。
整个酒吧光线低昧优雅,红是绝对主色调。
仿佛一个藏在钢铁丛林中的旖旎幻夜。
踩着柚木地板,通往前方露台,视线渐渐开阔。东方明珠塔腰身袅袅,整片外滩的夜景几乎尽收眼底。
白日晴朗,夜风并不寒。露台上一众的衣香鬓影,形色男女。
怀兮正准备张望蒋燃在哪个方向,肩上及时地揽过一个力道。
蒋燃恰巧从一旁吧台拿了酒过来。
他自然地揽住她,往一个方向走去,低笑着问“怎么才来路上堵车”
“不是很堵,”怀兮被他带着走,路过一丛丛酒绿灯红与人群,“从我住的地方到这儿没多远。”
“昨晚没去我那儿”蒋燃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怀兮眼角一扬,反看着他笑“你不也没回来”
蒋燃凝视她,眼底一层酒后的朦胧。却是不言了。
他带她到紧贴露台的一处长桌附近,怀兮还没在微凉的夜风中站定,突然听谁破云一声雷似的喊了声
“嫂子”
怀兮自己本身有点夜盲,加之这处光线如赤潮一般连成一片昏沉的红,眨了眨眼,才看明白了一张长桌三端几乎坐满。
今夜来人不少。
“燃哥终于肯把他女朋友带出来了”
任楠又嚷嚷一句,兴奋不已。
怀兮想起,蒋燃说今晚在场的大多是他的队友同僚。
她下意识扬起笑容,可再一抬眼,就注意到卡座中央的男人。
程宴北穿一件鸦黑色衬衫,扣子到喉结就戛然而止,衣领随意松散开,透出几分慵懒的不羁。
袖口挽起,露出条线条流畅的小臂。
胳膊半屈搭身后靠背,修长手指半握个不规则形状的深蓝色酒杯,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