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在外面多野一阵,省得回来听你念叨我,头疼,”怀兮反骨地顶嘴,又笑着抬头看一边的程宴北,“是不是”
程宴北眼睫半垂着,低睨着她,视线淡淡的。
他缓缓抬手,拇指指腹轻柔地蹭了下她唇角,给她唇边一点儿有些出格的口红给蹭掉了。
怀兮抿着嘴,就朝他笑。
巩眉看这两个自己曾经的学生在眼前晃悠腻歪,职业病又快犯了,听广播已经催促他们这趟航班的旅客过安检登机,巩眉提起自己的包,准备走了。
最后嘱咐他俩。
“路上注意安全,落地港城和伦敦都跟我说一声,”然后特意转向程宴北,“怀兮下次跟你闹矛盾可以找我说,我来收拾她。”
“不行,我俩的事我俩解决,你掺和什么啊。”怀兮赶紧拒绝,又掐了掐程宴北手心,“你别听我妈的。”
“别听我的”巩眉挺傲慢,瞥程宴北一眼,“指不定人家下次回来就管我叫妈了,我不掺和也不行了。”
程宴北反捏住怀兮的手,力道很温柔。只是笑。夹在中间,倒也不难堪。
他和怀兮又将巩眉朝机场出口那边送了一段儿,看着巩眉上了门口的出租车,两人才折回反方向,往安检口那边去。
怀兮心情挺不错,路上同他聊起来“你不知道我昨天听我妈说她也准备去趟港城,我有多高兴。”
“你高兴”程宴北嗓音低沉着,笑着问她,“高兴什么”
“可能是从前太爱我爸了,我爸跟她离婚后立刻找了别的阿姨结婚,跟闪婚似的,我妈那些年一直怀疑我爸跟她离婚前就出轨了。”
怀兮任他牵着她走,说,“可能恨屋及乌吧,她之前很讨厌港城这个地方。我高考完报志愿那会儿,她都不愿意让我去港城。”
程宴北知道这事儿,应了声。
“嗯。”
“我就觉得,她总在逃避吧,我上大学那几年,她都没来港城看过我,我哥跟我爸走了那么多年,她也没去看过我哥。也难怪我哥有什么事儿都不跟她讲。”怀兮吐了口气,倒没有责备巩眉的意思,“现在她突然说她想去港城了,我就觉得挺好的。最起码,她不逃避了。”
程宴北沉吟一下,还未开口,她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其实我也逃避过。”
他的脚步也慢下来。
直至完全停住。
她抬眸看着他,对上他温柔的眼,整理一下思绪,说,
“我可能因为父母离过婚,一直以来,对于安定,对于所谓婚姻的态度,都很消极。以前自以为自己是不屑,觉得结婚有什么好,把自己下半辈子捆绑给一个男人,真的很没意思。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没遇到让我特别想安定下来的人。我只是在逃避。”
程宴北静静地注视她的眼睛。目光柔和。
“我对你也逃避过。”她沉了沉气,说,“其实对前任再动心,之前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能也是我自己不够坦荡磊落,总爱钻牛角尖,所以我在上海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逃避你。以至于,后面我发现我对你又动心了的时候,我特别惊慌,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我也不想再逃避了。”
“但我就是动心了啊,”她说着,扬起张娇俏的脸,五指叩住他掌心,与他十指交绕的力道紧了又紧,“能对你重新动心,重新爱上你,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她心底又默念一遍。
程宴北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