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程宴北将怀兮和他的行李办了托运,也回来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不用赶着进安检,巩眉用手机跟怀兴炜聊了会儿怀礼的事,一抬眼瞧着程宴北过来,招呼他“怀兮还没回来吗”
程宴北四处张望一下,没见着怀兮出来。
“她去卫生间了。”
“哎,这孩子,真让人操心,”巩眉情不自禁唠叨着,“这要是还有半小时二十分钟登机了,她这么久不回来,等着广播到处找啊。”
程宴北坐下来,低声地笑了笑。
“我会去找她。”
“你找不到她也不上飞机了”巩眉有点好笑地问。
“我不会扔下她一个人走。”程宴北答得挺认真,倒真有点儿在老师面前一板一眼的模样。
巩眉其实蛮喜欢程宴北。
当教师很多年,就不会轻易对学校里那些刺头儿的学生抱有偏见。正值叛逆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本性并不坏。
程宴北上高中那会儿,虽然因为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架,给人打进了医院留了级,没能参加第一年高考,名声响当当的。
同年级很多老师都不敢将他收到自己班上,怕他给班上的同学们造成不良影响,巩眉作为那一届资历最高,最有经验的老师接纳了他,让他来到自己教的班级。
但他也只是名声在外,巩眉发现,他平时其实是个挺低调的孩子。
后来得知了他的家庭情况,巩眉就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些缘故,所以他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要成熟稳重一些。
“你就让着她吧,也就你能包容她这种脾气了,”巩眉笑呵呵的,却又忽然有些惆怅,“怀兮这孩子脾气太躁,你看她高中那会儿也没少招惹是非,我啊,就总发愁她这个性,以后到社会上该怎么办倒不是觉得她尖锐,可能也是因为从小我这个又当老师又当妈的太严厉了,总压抑着她,我怕她不会表达自己,又太锋芒毕露她这种性格其实很容易吃亏。她那几年在外面混,我总提心吊胆的,给她打电话打多了,她还嫌我烦。”
程宴北默着,没说话。
“就她上高中那会儿被人欺负,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挺难过的,”巩眉说,“但我这个当老师的,其实在学校有的事并不好做我看的到地方还好,别人知道我是老师,是她妈妈,不敢欺负她,我看不到的呢其实很多老师的孩子在学校是最容易被人针对的。有的事反而老师约束没用,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怀兮高三那年遇到的事,巩眉基本上能察觉到。
或许也是因为她这个当妈的也是个不会表达的个性,遗传给了怀兮,怀兮闷着不说,她也只会用自以为那些是“为了孩子好,为了学生好”的话和行为,让她受到双向伤害。
以前巩眉没意识到,随着年龄渐长,慢慢地,有的事回想起来,才发现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当老师的并不好当。面对校园霸凌这种事,老师一出手,那些霸凌者几乎都会更变本加厉。
她当时能做的,就是在她能插手管束的地方对怀兮加以保护。比如在大课间叫怀兮来她办公室写作业,不开会不忙的时候,带着怀兮上下班。
怀兮那时正值叛逆期,跟她也有隔阂,很多情况都是不愿意的。
宁愿跟在程宴北身边。
“其实怀兮什么都明白。”程宴北说。
巩眉看着他。
程宴北淡淡一笑,摩挲一下自己的手掌,整理思绪,“她当时也跟我说过,你总叫她去办公室罚站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