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等到从车里出来才发现自己脚上鞋子还掉了一只。
只是她怎么可能再回过头去车里把自己的鞋子讨回来,她就是两只鞋都丢了,赤着脚走回酒店,也不可能没面子地再去面对顾风来。
夜路很黑,只有弄堂口有隐约的光照进来,姜夏单着只腿慢吞吞一跳一跳的往前蹦,样子像只走路不稳的企鹅,十分滑稽。
顾风来在车里看着她蹦跶了半分钟,才给秘书拨了电话,然后开车窗透气。
姜夏走到弄堂口的时候就碰到了回来的男秘书,说顾总见她走路不方便让他带她去买鞋。
姜夏回望了眼隐没在黑暗里的轿车。此时司机刚回了驾驶位点火,车前灯大亮,一束光照亮了狭而长的前路,也在她身前落下一条长影。
姜夏对着车充满鄙夷地“切”了一声。扭头,没再理。
她把左脚上的鞋子也脱了拎在手里,自己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车就走了。
绕路去快打烊的商场另买了双板鞋,随后姜夏不忘正事,又去药店买了紧急事后药。
这才回了酒店。
她这一路办的事太多,倒是完完全全忘了白若曦之前在微信上提醒她,酒店附近有娱记狗仔,一点都没注意行踪啊记者啊,只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事情。
吃了药的第二天姜夏就有了发热的症状,身体甚至出了点血。她体质差,平时看不出,一遇到状况就不行。
今天有她一整天的戏,想请假又下意识觉得没必要,在心里问候了一万句顾风来的祖宗,最后还是强撑着上了戏。
反正底妆铺的厚一点,也看不出病态。
倒是顾风来一整晚都身心愉快。他在当晚就回了s城的霞园。
第二天天晴。临出门前,他在玄关再次见到了那单只可怜巴巴躺鞋柜里的厚底鞋。
便想到了昨晚的事。
他抬手抚向肩膀,那里被姜夏咬过的伤口已经没了痛觉,只留了些微痒意。
接着便又想到昨天晚上在车里,姜夏对着他的那双愤怒的眼。
杏子一样的眼,愤怒,又明亮,像含了烟波一样的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好像从没见过她哭。
她总是摆出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这世上什么都难不倒她,什么都能战胜。除了她那个半残的继母,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让她挂心。
所以她真实的愤怒委屈总是容易取悦人的。
顾风来忙了一上午工作,午休时分倒是又想起姜夏这一茬。
他回忆了一下姜夏那鞋子的尺码,又抽空叫了黄秘书进办公室,让黄秘去置办几双同样尺码的女鞋。
顾风来想了想,又问同为女性的黄秘书,“二十出头的女生一般喜欢什么礼物”
黄秘书一愣,“口红”
随即马上想到如果顾总要送年轻女人东西,两三百块的口红又好像太不值一提了,于是赶紧又接了几句,“限量版的口红,包,衣服,珠宝,这些都可以的。”
然后她就见到顾风来轻哂,眼睛里露出一抹很淡的果然如此的神色,仿佛在笑果然年轻女人就只喜欢这些东西,接着便听他道,“行,就口红。”
姜夏在酒店给自己先上了层粉底,把整张脸的气色调整好了再去的剧组。
剧组化妆师觉得今天的姜夏好像有点没什么精神,可看脸色又看不大出,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
等化完全妆,姜夏又重新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心机恶毒白富美女配了。所有人都没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