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姐儿。”老太太颤着手,一把握住沈青稚娇嫩的手心。
沈青稚回神“外祖母。”
她自然知晓自家祖母的为难,于是沈青稚后退小半步,深吸了口气,在老太太惊慌的神色中跪在了她脚下。
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老人家的心,又疼又悔。
“外祖母,青稚不愿”
“一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来,青稚对于表哥哥,也只是青稚的兄长,青稚确实无意。”
沈青稚语气一顿,摇了摇呀道“其三,青稚再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话,青稚青稚心有所属青稚希望睿容表哥,莫要强人所难。”
梅老夫人与梅睿容同时愣住。
梅睿容没想到突起的一腔情谊,会被人当场拒绝。
梅老夫人也未曾想到,青稚会说出这般话来。
却是无意强人所难心有所属
老太太红了眼睛,她深知道这个外孙女没有白养,孩子长大了,知晓疼惜她了,也为了不坏了她和哥儿的祖孙情分,宁愿自己出头,就算坏了名声也行。
“好孩子,你赶紧起来,来,来外祖母这儿。”
“哎。”沈青稚依言起身,乖乖巧巧窝进老太太满身佛香的怀中。
也不说话,就是把头埋在外祖母怀中,像儿时那般,娇粘可爱。
“祖母。”梅睿容还想说什么,不想还未开口,就被老太太开口打断。
梅老太太“你这小子,还愣着这处作何,把姑娘家吓哭了还不够,你也不瞧瞧你的样儿,我的青稚可不舍得给你,快些滚吧。”
梅睿容也是个性格果断的,沈青稚既然当场拒绝,他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强姑娘家所难,更何况,这种一眼的情分,比不得前世的次次相救,自然不深。
等沈睿容离去。
老太太摸了摸通红的眼睛,道“你这姑娘家家的,你可是瞧中谁了若是你家老夫人不愿意,我拉下老脸给你提亲去我青稚这般优秀的姑娘,谁不是要当娇娇宠着的,也只有你们淮阴侯府那些个没长眼珠子的玩意儿,舍得坏你名声。”
“祖母。”沈青稚小心翼翼看了老太太一眼。
她垂眸想了许久,这才踌躇道“外祖母,您恐怕要失望了,青稚瞧中的郎君便是丹阳大长公主的嫡子贺愠。”
老夫人握着青稚的手微顿,轻声呢喃“果然是他。”
“好孩子,你与我说说,你何时瞧中他的”
“那位传言中杀人不长眼的家伙,我不信是回了上京城后,那东西的名声,可是上京城最臭”
沈青稚咬了咬牙“回京之前。”
“果然”梅老太太又恼又气,“我就说那家伙狼子野心,原来是十年前就开始打主意了,我就说呢,好端端的丹阳大长公主嫡子不当,上京的荣华富贵不享受,跑到上京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去修佛”
“我当初就不该信了他的连篇鬼话”
“外祖母。”沈青稚趴在老太太怀里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他极好的,也待我极好,这些年来救我多次,当然至于那名声,恐怕也都是为了我,才不惜毁坏。”
“只是。”
沈青稚眼中闪过不忍“只是日后,青稚恐怕与太子一脉脱不了关系,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青稚只希望外祖母不要恨极看青稚才好。”
“你这孩子,你这般说的又是什么胡话。”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她以为被她养在乡间的孩子,善良懂事,也端雅守度,不曾想到,这个孩子竟是这般聪慧,就连朝堂的名震暗斗都已经想到。
她虽嫁入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