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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只如初见(1/4)
    年少时的殷无极对旁人的情绪变化是很敏感的。
    他见白衣青年唇边的笑意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薄怒。他的神情明明温柔儒雅, 可他却觉得他漆色的眸底带着些冷,锋利纤薄。
    谢景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以殷无极的修为,这种限制也不过是一时的。但是真到徒弟不认得他时,他却并未感觉如释重负, 而是一种接近离谱的恼怒。
    他怎么可以记不得
    怎能认不出
    这种迁怒让他周身气质一凛,而暂时受制于红尘卷的小小帝尊脊背一僵,更是沉默不语。
    谢景行见他面露防备,捏了一下眉心, 温和浅笑道“抱歉, 我方才想起一个熟悉的人, 情绪有些失控。”
    殷无极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昨日的雨夜里, 他覆上自己的腹部, 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上身赤着,许多旧伤也被人细心地涂上药, 此时已经不再隐隐作痛。于是他也少了几分刺人的敌意, 想要起身,触手却摸到身下垫着的外袍,被血痕濡湿大半。
    他又抬眼一看, 对方气质君华, 正负手而立, 面无表情。说不出是在凝望着他,还是透着他看别人的影子。
    “先生救命之恩,谨记于心。”少年殷无极谨慎地选着措辞,说的很慢。他要从记忆中搜寻词汇,却不知怎的,一开口便十分流畅,好像也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而他似乎也没察觉异常。
    “今日之恩,他日结草衔环,必将报答。”却是疏离客气。
    谢景行又起了一阵无名火,郁结于心,却也实在不好迁怒,只是道“昨夜你倒在私塾附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然后他见殷无极硬撑着爬起身,想要下地,腹部的伤口微微裂开,竟是在布条上濡染了一层红。他垂下细密的眼睫,轻声道“我要走了,若是有人上门问我行踪,还请先生就当今日未曾见过我。”
    谢景行又是一哽,道“躺回去。”
    他语气有些冷,殷无极顿了一下,眼里有些孤戾防备,没听。
    谢景行知道他倔脾气,拧的很,于是甩袖冷哼一声。
    少年执意要走,扶着床沿还没走两步,就跪倒,伏在地上狼狈的大口喘息,脊骨到腰窝弯出柔韧好看的曲线,如初春枝条舒展,透着些生机勃勃的美。
    谢景行短促轻笑一声,道“以你的伤势,离了我的私塾,不出三日便会死。”
    “”
    “在下谢景行,是这间见微私塾的先生。”谢景行走到他身侧,弯腰时长发落下,犹如流水。他伸出白皙的手,握住少年的腕子,把他痛的颤抖的身子捞入怀里,温柔道“你若是想活,便留在我的私塾帮我做事吧,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少年低喘一声,腹部的伤口痛的狰狞,而面前之人却抛出了最诱人的筹码。似乎在天人交战。
    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奢侈。
    他方才惹了城内的豪门,还得罪了仙师,好容易熬过家丁的追捕若是不早些逃亡,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谢景行已经几千年没看见横绝天下的帝尊这般脆弱,心情难免有些古怪,但是他必须把徒弟留在身边,无论他惹了什么祸事。
    他就是再折腾,再能闯祸,总归还是那个陪了他快三千年的殷别崖,他费尽心机也要他活下来的宝贝徒弟。为魔为帝,登临人极也好,疯魔沦落,坠入低谷也罢,他都管了殷无极这么些年了,早就管出偏执,撒不开手的。
    他自己虽不知晓,可谢景行却能看出他身上的因果恶念太多,若是放他出了庇护范围,帝尊毕竟修为摆在那里,自己倒不会出事,碰到他的可就惨了。
    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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