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思究竟是为什么。
忽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腹部。孟鹤棠一愕,下一瞬,他就抬手朝自己腰上迅速一阵动作,唐幼一还没反应过来,那根腰带就自他的窄腰上卸了下来,而他的身躯,也终于从她身下逃脱了出来。
然后,孟鹤棠起身单膝跪在了她跟前,随着头上一阵窸窣,很快就把腰带与她的头发彻底分开。
唐幼一她跪在那里不敢抬起头,任由无地自容的眼泪无声落到自己跪叠的膝盖上。
“别哭了。”
一把略显疲倦的声音自前方几尺外传来。
她听得出这声音里的不耐烦,可她却是浑身一热,眼泪愈加扑扑直落。
少爷,您可知这是您这两年多来,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越哭越凶”这回声音比方才放软了许多“你瞧我都没怪你了”
唐幼一此时若抬起头,会看到孟鹤棠无奈地撑着额角的模样,那双紧紧放在她身上的眼睛满是失措与担忧。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直起身摸进自己的衣襟,然后掏出一块竹青手帕,上前两步,递到了她低垂的眼前。
看着那只洁白修长的大手上夹的手帕,唐幼一果然立刻止住了哭泣,这令孟鹤棠颇为满意,不禁弯唇笑了起来。
然下一瞬,他的笑容又从他俊逸的脸上倏然消失。
因为他看到她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手帕“谢少爷,小奴受之有愧。”
孟鹤棠忽然就想起早上,她笑容满面地将三块手帕递给林非献的场景,以及他们半隐在门内,那令人无限遐想的亲密动作。
孟鹤棠的心仿佛跌入了谷底,拿着手帕举在半空的手重如灌铅。
是了,他想起自己为何来这里了。
孟鹤棠哼笑一声,佯装毫不在意地垂下手“怎么你不是挺喜欢收人手帕吗”一边说,一边拿起手帕端详“难道是本少爷的手帕少了点儿什么”
听着他忽然变冷的声音,唐幼一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嘴角勾着淡笑,双目却毫无温度的俊脸。
唐幼一以为自己看错,慌忙抬袖擦去眼泪再看回去,发现他举着帕子放到鼻间轻轻嗅了下,然后状似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
“我明白我的帕子少了什么了”他的模样好似认真,声音却充满了叫唐幼一感到窒息的嘲讽“少了一种男人味儿,对吗”
但是,她其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少爷您在说什么什么是男人味儿”
孟鹤棠邪邪一笑“就是林非献身上的味道啊,你今天不是刚刚尝过吗”说到尝过两个字时,他不由咬紧了牙关。
唐幼一却不知他的一语双关“今天”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啊。”
孟鹤棠见她否认,又沉又冷的心顿时一轻,脸上的邪怒都倏然消散,紧紧注视她的眼里含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真没有”
唐幼一虽听不懂他为何说这些,却看得出他态度又变好了,自己也不由傻傻咧开了嘴“今天没有,只在上次闻过。”
“什么”孟鹤棠诧然,胸口顿时像炸了一样无法呼吸“你们真的”发觉自己表现地太在意,又冷冷地撇开视线,逼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心悦你的话”
唐幼一想起早上林非献对她的告白,不会撒谎的脸登时闪过一丝局促不安,怎么少爷猜的那么准
孟鹤棠没有错失她的表情,铁青的脸缓缓绽出了阴冷的笑“果然如此”
唐幼一从不知少爷也会有这样邪恶阴冷的一面,不由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