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均明了地张圆了嘴,原来是府衙主簿的儿子,听说这位主簿才学甚高,只因天生失聪,家底贫寒,当年科考明明考得一甲探花,却被无故调换成了三甲传胪,连个进士都得不到,最后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府衙主簿一职。
“他爹是个聪明的,却生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赵开话语里透着蔑视,却不由把林非献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视线朝那个门望去。
这一注意,才发觉那里有哭声传出。
“死者家属在这儿吊丧”赵开略显吃惊地回头看了眼孟均。
孟均怎会不知他吃惊的原因,苦不堪言道“我夫人实在可怜那个孤女,所以让她在这儿吊丧。”
说这话的时候,赵开和孟均已走到了刚才林非献所站的位置,从这里能一眼看全里边灵堂的情况。
灵堂布置简单,却该有的有,无一纰漏,可见是放了心思的。一个名门书院愿空出地方为佣人置办这样一个正经的丧礼,算是空前绝后的,是为仁至义尽。
只是,除了堂内中央摆着的两幅棺材下,跪着位披麻戴孝的小姑娘外,再无他人。
小姑娘的哭声嘶哑无力,断断续续,圆圆的小身体跪趴在蒲团上,显然哭的太久,渐赴虚脱,纵使是孟均这样铁石心肠的看了也不免心生怜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孽啊,都说喝酒害人害己,那两夫妇死便死了,留下这小姑娘该如何是好我这倒霉蛋又找谁要钱作房子”
“喝酒”赵开问道“是喝酒误的事”
孟均点头“没错,我管家昨夜亲眼看这两夫妇喝的酒,总捕去现场看一眼便知。”
果然,赵开很快就查出起火的源头是唐有生屋中的三坛酒,又用了两日功夫,赵开便称摸清了事发经过,带着相关文件再次来到上山书院。
因收了钱财,赵开本打算只身前来,哪知一向低调的林方不知哪根筋不对,听说是上山书院的事故,即让儿子随赵总捕同去,说是跟着赵总捕学学办案经验。赵开直觉这林方在给他故意使绊,无奈职位比他赵开大,赵开不好说什么,只能窝着火带林非献来到了上山书院,想着待会儿找个借口支开他,让孟均赶紧将文件签了便是。
然而不知怎么,今天赵开的运气特背,待他和林非献来到事故现场,那里已或坐或站地候着一群人。
这些人自然地各自分成了三拨,左侧亭台里坐着的是康氏以及伺候的几个下人,康氏面色不虞,似有什么忧心事困惑着她。
中间是个平台,台阶上由孟鹤棠和几位关系好的书生占据,包括钟静和那位白月光在内,或许是因这一处刚死了人,他们没有像如常那样嬉笑怒骂,都自觉地低声耳语。
在他们右侧,是一片一字排开摆放的铁树盆景,盆景后面也站着两个人,高的是女仆冬玲,矮的便是穿着麻衣的唐幼一,正微垂着脑袋听冬玲说着什么,她们站的位置被稀疏的铁树遮挡着,若不注意看,几乎无人发觉她们的存在。
赵开脸色发白地瞪住一脸苦哈哈地走过来的孟均,低声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怎么办事”
孟均有苦难言地向他作了作揖,低声道“快别提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细长的眼睛朝身后正严厉地盯着他的康氏方向移了移,正要和他耳语两句,那林非献就从赵开身后走了出来,孟均当即转脸微笑,向林非献打了个热情的招呼“哟,林捕快,今儿你当值啊”
林非献刚刚二十,浓眉星目的,长得很周正,身形也不是他爹那样的文弱,肩宽体阔显得孔武有力,只是不怎么说话,爱答不理的,透着股傲气。这不,孟均向他打招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