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一向子嗣单薄,孟均更是老来才得一子,孟家上下都宝贝的不行。待到孟鹤棠六岁,就将他放到贵族书院念书,美其名曰让儿子见多识广,其实是因为孟均教子无方,治不住比皮猴子还顽劣的儿子。
孟鹤棠呆的最长时间的是都城一间贵族书院,后因聚众打架,将一个官员儿子的脸打破了相而被劝退。相传当时情况十分严重,那官员后台很大,扬言要折了孟鹤棠一条腿,让他坐十年牢才消气。
这孟鹤棠当时才十一岁,平时虽然顽皮,却最怕被父亲责罚,所以每次闯祸他都会快快服软认错,唯独这一次异常硬气,任孟均打飞了数十根荆条也拒不认错。
后来孟均花了重金又找各种关系疏通,才没让孟鹤棠坐牢。
后面短短一年的时间,孟鹤棠辗转多个知名书院,都因这样那样的顽劣事迹而被退学,到后来,北翰再没有书院愿意接纳他,可见其无可救药。
那段时间,孟均都气瘦了,无奈之下,只能带孟鹤棠回乡,在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上山书院念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父亲盯着,孟鹤棠不曾惹过事,最多逃个学,躲在后山茅草棚里睡懒觉。书院里的纨绔子弟却因孟鹤棠桀骜不驯的经历异常崇拜他,常常看到他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半大少年在城内走这逛那,一路伴随孟鹤棠老气横秋的训话声,将这些小跟班们治的是服服帖帖。
即便如此,唐幼一从不觉得少爷与书院里其他学子是同一类人。
他们是趋炎附势,少爷却真的拥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从未嫌弃过她低贱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遇到他,他身边有什么人,都会朝她招手“肉一,来哥哥这儿。”
初初那会儿,她会又惧又羞地假装没听见地逃走,却总会被他施施地拎回来,弯腰偏头地凑向她的小肉脸“又独食了是不是,别想赖,哥哥闻到肉包子的味道了”
到后面她胆肥了,还没等少爷发现她,她就已飞奔过去,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了,又会稳稳刹住脚,站在那里等他发现自己。
待他终于发现自己了,她就会笑成一朵花,用糯糯的声音喊他一声“少爷。”抬手递上一只雪白的包子“我带了夹着鸡蛋的包子给你。”
这时,他会沉下脸,威严地瞪她“又错了,叫哥哥。”
虽然少爷一直执着要她叫哥哥,可她再大胆也知道,少爷再好也不是她能高攀妄想,从来只敢叫少爷。
关于他为何执意要她叫自己哥哥这点,唐幼一曾问过他。
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他们一起躺在草棚子里睡懒觉,迷迷糊糊中,她忽然想知道孟鹤棠为什么不让她叫他少爷,当时他快要睡着,听她这么一问,发出了一声懒懒的表示他在组织语言中的“嗯”。
然后朝她偏过脸来,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她柔软如羽的刘海。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听你软绵绵的叫我哥哥。”
唐幼一仰头看着挨着自己而躺的孟鹤棠,对上他星眸半盖的视线,小脸辣纠纠地发胀,心里忽然生了个大胆的问题,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他的眼皮快要完全合上了,声音都渐渐低弱了下去“因为你”话俨然没说完,却就这样淹没在他绵长的呼吸里。
虽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但至少说明少爷视她为特别的存在。
她甚至认为,少爷他是特别的喜欢她才这样对她好,于是他萌生了到他屋内做丫鬟的想法。
“丫鬟”唐有生皱眉,一向慈爱温和的脸布满了少有的嫌恶“我现在都恨不得插翅飞走,你还想做丫鬟我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