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吴闫真从恶魔手中亲自救出来的孩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吴闫真都能一眼认出他。
吴闫真静静看着他,嘴角含着欣慰“不愧是我的徒儿,既能为家族挥戟打仗,也能为心爱之人守一个家。”
孟鹤棠眸光微闪,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平静的声音“师父,您来了。”
钟静请吴闫真来此,是想让他说服孟鹤棠振作起来,一起去找唐幼一,而不是窝在幼一家中,做笛子酿酒。
没想到吴闫真听了,有趣地望向一脸疲倦仰靠在墙边的孟鹤棠。
“你会酿酒”
孟鹤棠没有睁眼,含糊念了句“摸索着。”
吴闫真把身体转向他“自己自学”
孟鹤棠懒懒嗯一声。
“他想开店。”钟静无奈道“想把幼一的店重新开起来。”
吴闫真闻言更是来兴趣了,一向平淡的眉眼简直似活了过来“为师喝过唐掌柜的酒,那叫一个醇香。鹤棠你酒都不沾,居然想学唐掌柜酿酒,还开店售卖”他毫不客气奚落“小心砸了她的招牌。”
钟静随声附和“就是,别浪费功夫在这里,随我一起出门找人比较实际。”
吴闫真“钟公子说的不错,你若只是玩玩,还不如去找人。”
“找着。”孟鹤棠又含糊一句。
钟静以为听错“什么时候”
“每天夜里。”孟鹤棠脸上每一根胡子都在表达着他的丧,说话的时候,嘴巴都不愿动大点幅度“睡不着,便出去找。”
钟静怔愣看着他憔悴的脸,原来他比任何人都痛着、着急着,不安地难以入眠。
“找到什么线索吗”吴闫真淡淡喝茶。
“几无。”孟鹤棠“不是死了,就是故意躲起来了。”
他声音低低冷冷,听起来毫无感情“她憎我。”好像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憎极了。”
“既如此,你还住人家的地方。”吴闫真提壶给自己倒茶“还有,你别忘了,她是个妇人,不怕口舌”
孟鹤棠懒懒回道“我踏马就是她男人,她的姘头,她的奸夫,谁敢吱一声”
钟静差点没噎着自己,吴闫真也不由失笑“那为何非要开店”
孟鹤棠“铺子是她父母的夙愿,也是她的心血,自然要替她照看。”
钟静吴闫真互视一眼。原来他是这样的心思。
“为师陪你吧。”吴闫真吹着茶水,声音平缓“开店可不是简单的事,须有人搭把手。唐掌柜的话,为师来这儿的时候已托人寻了,只要她活着,就能把她找到。”
孟鹤棠撑开眼皮望住他的师父,似是有些不能置信“您,不寻二师兄吗”
吴闫真呷茶的嘴唇微微一笑,杯盏轻放“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被他溜了。”他也不介意钟静狐疑的目光,叹了口气“如今为师和你一样,是个被无情抛弃的可怜人。”
说完,撑膝站起“来吧,带为师去看看你酿的酒。”
原本还满怀期待的吴闫真,可看到那颜色奇怪的酒糟,又品尝到那味道怪异的酒,几乎动了劝他放弃开店的念头。
钟静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喷了出来,救命似的冲出去找水漱口。
看着孟鹤棠那双巴巴等着他称赞的眼睛,吴闫真欲言又止“你自己尝了吗”
孟鹤棠点头。
“什么感觉”
孟鹤棠眼睛犹豫地往外移了移“没什么感觉,酒不都差不多吗。而且,我没敢怎么喝原因师父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