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定四周没人了, 才松下神色,一直都挺得直直的背脊也放松地驼了下来,张嘴发出了一声长叹“好累”
醉酒加犯困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她许久不曾这般疲惫。看着那天上的云朵,就想抱一抱。看着那绿茵茵的草地, 就想躺下来。
在人前她常常提醒自己不可表现得那么幼稚, 提醒自己已不非孩子, 而是妇人,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娇气,脆弱。
现四下无人, 又黑漆漆的,她不想再端着,想让紧绷的自己放松放松。
这么一放松, 方才的烦闷很快就消散了,慢慢闻到了草汁花叶的芬芳, 荷塘的蛙叫声也变得可爱,夜风拂在微微涨热的脸上, 丝丝的凉, 舒服无比。
走着走着,来到了假山附近,陈书枫所说,种了一大片木芙蓉的地方。
她见过木芙蓉花朵, 却没见过一整棵的木芙蓉,不知是它们到底长什么模样,想着只要是长着大朵大朵的木芙蓉花便是了吧。
可是此时的她醉眼朦胧,此处植物种类繁多,有树有草,有高有低的,她像个陀螺一样在其中穿来绕去,就是没瞧见像木芙蓉那样层层叠叠,艳丽非常的花朵。
她耐着性子认真寻找,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那座假山上,有个人已注意她良久。
孟鹤棠原本站在假山上鸟瞰夜色里的荷塘,享受着独处的自在,不想,一个女子从荷塘那边闯进了他的视线。
瞧了一眼孟鹤棠便断定,此人是来吃喜酒的宾客。她步伐轻徐,显然是喝了点酒。视线一直投在荷塘里,自然是第一次来钟府的人才会这般被吸引。
孟鹤棠无意和任何人发生牵扯。他脚下的假山有屋子那么高,一般人想不到会有人站在上面。而这人又半醉的状态,更不可能看见他。
只要他安安静静呆着,让那人看完荷塘月色,此处会再次属于他一人。
所以只在开头远远扫了那女子一眼后,便收了目光,没再理会。
然而,当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扭身朝这边走来,还锲而不舍地在这片草丛花圃间绕来穿去的,甚至有往假山这边过来的趋势,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人是蝴蝶精还是苍蝇精,怎么那么烦人。
他皱眉瞥眼过去,一张被淡淡月华笼罩的娇靥落入了他的视线。
她的脸型圆润而修长,微翘的下巴圆溜饱满,让人不由想起鲜美多汁的肉饺子,诱人想张嘴尝一口。
她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眉眼衔着淡淡的焦虑,丰润小嘴轻抿,不时又苦恼地撅起蠕动一下,黑暗也掩不去她神色的失落。
偏生她的姿态又是慵懒的,举手投足是浑然天成的柔媚,配上她发愁的面容,令其看着甚是娇憨迷人。
孟鹤棠的视线放在她身上,墨色的眼瞳却是无波,容色亦是寂静,叫人看不出他什么心思。
那娉婷身姿终于绕到了假山这边,来到了他脚下的那片花墙前。
他等着她如方才那样绕着这个假山转圈。
然而当她的视线触上假山,她却顿住了脚步,望住面前这座庞大而高耸的假山,怔愣住了。
孟鹤棠背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她。虽然她一动不动,可他却觉得下一瞬她会朝上望过来。
孟鹤棠皱眉,薄唇微抿,莫名感到烦躁。
和一丝他不会承认的紧张。
然而她没有抬头望上去,也没有绕着假山转,而是转过身,往外走去。
见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孟鹤棠疑惑地低头瞅了瞅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