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一向钟静盈盈屈膝“钟公子。”再局促转向唐来音,弱声解释“我听白婶说崇延来了位钟姓公子我是直接进来的,没人看到我”
“果真是唐姑娘,长大了,也漂亮了。”钟静欢喜地看着只够到他肩膀的唐幼一“就是个儿不怎么长啊。”
唐来音将钟静往旁一推,护犊似的将唐幼一拉到自己身后,狠狠瞪他“你才是五短身材好意思说我小乖”
钟静受伤地努努嘴“姑姑这话太伤人了,我为了让自己强壮起来,可是”
唐来音却没心情听他解释,还在责备唐幼一擅自从后院出来。
“昨日那厮还来了趟,保不准今日又来,姑姑担心你被他的眼线发现,不然,又要编排着来带走你了”
钟静听了眉头一蹙,气道“谁这么狂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驴车载着货物慢悠悠地行驶在其中。
车板上坐着衣着朴素的一男一女,男的是上了年纪的老农,在专心赶驴,旁边的农妇身形圆润,戴着帷帽看不清面目。车轮与驴蹄哒哒吱吱地响,不时将车板上被厚布遮盖的货物颠地咣咣当当,晃散出一阵阵浓浓酒香。
这时,山道上方的山顶上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数目不尽,仿佛要踏碎世间万物般,朝这边轰隆而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愈加靠近,驴车上的人紧张地四目张望,却不见人影,直到头顶传来马匹此起彼伏的嘶声长鸣,驴车上的人才终于听出声音来自身侧山壁上方,那片低矮的坡顶。
他们屏息抬头,果然,矮坡上一片高马林立,这些人虽没披甲戴盔,也没别刀带枪,就凭那英挺飒爽的身姿动作,便知他们乃是出身军规森严,进行过正统训练的军兵人士。
尤其为首立于崖边那位,身下骏马鬃毛黑柔,油亮的皮毛下肌肉分明,彰显着其主人的衿贵傲气。
即便他背着阳,令人看不清面目,也未曾开口,已浑身焕发威武凛然,举手投足的枭雄之姿。
老农已被吓得发抖,一时之间竟不知当没看见还是听候发落。
身旁的农妇却看出这些人与他们无关,很快收了视线,低声催促老农赶车,老农才恍然大悟,慌慌张张抽鞭赶驴。
坡上为首之人本是立在高处极目眺望,并未注意坡下驴车。
可当那声轻微而淡定的催促传入耳中,他不由羽睫微翕,星眸闪过一道流光。
目光下移,投向车板上那位农妇身上。
头顶帷帽,衣着粗陋,坐姿端正娴静。
倒也难掩其身姿的丰润。
身旁的小兵以为他是闻到驴车上散发的酒香,逐笑吟吟道“周校尉也闻到酒香了了我见这两人似是卖酒的,要不要让属下去给您抬上一坛解解馋”
那人目光缓收,抬脸移至身边的下属。
他脸上长着浓黑的须髯,由鬓角开始,蔓延至整片下巴,在阳光之下,显得尤为粗犷,令其看起来尤其威严,难以靠近。
连带着本是寡淡无波的目光,都显得危险了几分。
他薄唇轻启,发出低沉而略显古板的声音。
“还怕没酒喝吗,将军已在城里布了宴席,任你们这帮兔崽子不醉不归了,就别打乡亲讨生活的小酒了。”
下属自然讪讪闭了嘴。
他又将目光投向无边的丛林,烦躁地扯了扯汗湿的衣襟,转向另一边。
“张教头,附近究竟有没有溪水”然后又扫向身后,那群早就热得汗流浃背的手下“弟兄们都快热熟了。”
那位张教头驭马行前,掐着不停冒出的汗,苦恼地向山林眺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