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明夷说道。
谁料屈渊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微笑道“师姐不急,我们再去个地方。”
屈渊用的力气不算小,明夷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一辆马车适时的从街头走来,然后停在了二人身边,一个头戴斗篷遮住容貌,衣着寒酸普通的男子坐在驾驶位上,朝屈渊低头行礼。
“原来师弟是早有预谋。”明夷平静说道。
屈渊低下头去,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驳。
“去哪里”明夷问道。
“稷下学宫。”屈渊说道。
明夷神色有些不快,平淡的说道“师弟把我喊出来时,可是只说闲逛一番就回去。”
“既然都已出来,又何必在意多去一个地方。”屈渊说道。
明夷没有立刻回答。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个梗。
“来都来了、想想孩子、大过年的、人都死了”,这四句话堪称解决问题的万能句,可以把一切问题和矛盾都含糊解决过去。
可惜如今这点隐秘的小念现在无法找到人倾诉,就好像所有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要是嬴政在身边就好了,她可以讲给他听。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想那个黑衣少年了。
见她久久不搭话,屈渊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怎么,师姐可是恼怒了”屈渊问道。
“称不上,只是师弟下次想要让我去什么地方时,不要再用这种阴暗手段,否则我未必不会翻脸。”明夷平静说道。
屈渊听得脸色尴尬,承诺道“放心,我不会再有下次。”
明夷跳上马车,屈渊紧随其后。
那头戴斗篷的车夫轻扬马鞭,马车咕噜行驶开来,沿着大街小巷远去,最后停在了稷门附近的稷下学宫。
入夜后的稷下学宫不似往日安静,而是灯火通明,木窗里透露出来的光芒隔着几百米外外的都能瞧见。
殿内,放眼望去无数高冠博带的诸子百家齐聚一堂,高台之上,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邓陵君正讲学兼爱非攻。
邓陵君虽然容貌普通,但却气度不凡,加之学识广博,讲述墨家的兼爱非攻理论时,各种典故随口而来,面对各方刁难皆风度翩翩的反驳回去。
一时间在场之人,竟然无一人能驳倒,还有不少人被说的心服口服,对墨家理论心驰神往。
“师弟就是带我来看这个”明夷问道。
屈渊摇了摇头,“不是。”
屈渊带着她沿大殿边缘绕道而行,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沿着后门走到稷下学宫深处,来到一间有侍卫把守的偏殿中。
偏殿里,有十五六个人正在跪膝而坐,见屈渊和她走进来,也不过是冷淡而矜傲的稍稍点头一下,然后便继续闭目养神。
明夷默不作声的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眼睛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心里就有了大概的计较。
春秋战国了几百年,天下各国连各自的文字语言都大不相同了,更何况是服饰,比如说齐国人就喜高冠博带广袖飘飘、越国自从赵武灵王变法以后,就习惯了穿便于行动的窄袖胡服,而魏国的士子钟情于黑衣之外加罩白衫
面前这些人里,不多不少刚刚包含了除秦国以外的其他各国人,而且看他们身上配的珠玉,毋庸置疑还是各国的权贵。
想必前面大殿上那反常的在晚上辩论讲学,无疑是一个烟雾弹,好掩盖这些人今夜的聚集。
屈渊似乎把自己拉到什么大事件里了,明夷想着。
过了一会儿,最后两个重要的压轴人物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