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急事在身,想要偷偷塞一些布币给守门士兵,好蒙混过关,为首的士兵队长却毫不犹豫的将塞入自己袖中的钱币扔在地上,伸手一指,便有几个士兵冲过去将那一行人拖下去检查验传、盘问身份。
甚至比之前问的人还要仔细。
此举自然惹来一些不快,排在长队前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出口抱怨,士兵却半点不为所动,依旧挨个仔细检查,甚至连坐在车厢中的富家女眷也要一一查看。
在人流长队的最末端,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马夫,驾驶牛车自远方而来,然后安安分分的到人流最末端等起了队伍。
临近黄昏的日光下,马夫目光在前方士兵队长的剑柄铭文上凝视几秒,辨认出那是李牧的部下,然后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睛,随着人流排队。
片刻后,队伍轮到了这辆牛车。
“验传”士兵队长粗声大气的喊道。
马夫立刻从怀中掏出几根竹简,双手捧着递给唯一会识文念字的士兵队长。
“故邯郸冉里大男子吴文,为人黄皙色,椭圆脸,长七尺三寸,至今可十四岁,行到端,毋它疵瑕”
士兵队长逐字逐句的读出几片竹简上的内容,然后和面前之人容貌身高比对。
“这传上所书之人可是圆脸”士兵队长沉声说道。
马夫心头一阵紧缩,面上却随意地说道“年岁增长,脸型有些变化也是寻常。”
“牛车中人又是谁”士兵队长问道。
“这”马夫微微为难。
士兵队长见状面色一沉,“还不快快让开,莫非车厢里真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鬼魅不成再不让开,我便直接罚你去当城旦”
士兵队长所说的去当城旦并非无的放矢,赵国律法规定,敢偷窃伪造验传者,要处罚布币和劳役。
话音刚落,牛车的布帘便从里面被一把掀开。
只见车中一共坐了三人,一个少年半躺在车厢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衾,双目紧闭的不知在说什么胡话,而另外两个身着布衣、像是婢仆的少女正手忙脚乱的拿起陶壶,想要给那少年喂些水进嘴里面。
车厢里光线昏暗,士兵队长照着竹简上的内容还想细看他们面容,一旁的马夫恰在此时急切说道“壮士明鉴,我家小郎突发疾病,家中长辈又都恰巧不在,事急从权,只好先带小郎和两个婢女来牟城寻医治病。”
这说的理由也与验上所说相符。
士兵队长又细细盘问了车中男子的家世身份、姓甚名谁、长辈居于何处、家处何地
马夫全部都对答如流。
眼见毫无异样,士兵大手一挥,刚想说让人过去,身后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一个中年将军龙行虎步而来,周围随从亲卫众多,可见身份不低。
守门的士兵连忙恭敬地小跑到他身前,说道“见过司马将军。”
司马将军
司马尚
车厢中的明夷骤然蹙眉,回想起了那一次参加平原君夫人府上宴会,在李牧身边见过一次的那个中年男子。
司马尚眼带血丝,可见这几日都未曾睡好,他询问士兵道“今日寻查如何”
“未曾发现可疑之人。”士兵队长说道。
司马尚扭头看向恰巧正检查的牛车一行人,发现正是需要重点检查的几个少年人,便又将刚才士兵队长已经问过的问题细细询问了一遍。
马夫说完之后,司马尚却沉默不言,并未出口放人,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着面前低眉垂目的少年马夫。
总感觉这少年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