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驾着马,奋力前行。风把斗笠掀掉了,雨水直接从脖子上浇下来,浇的浑身冰凉,四肢都麻木了。到了韩烈军中,士兵前去通报。片刻,韩烈出了帐来。他穿着黑色的甲胄,外面裹着防寒的披风,有士兵在后面替他撑着伞。
“阿四”
见到阿福,他先是惊了,忙上前来拉她手“你不在并州,怎么到这来了”
阿福鼻子发酸,委屈的眼睛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哥哥。”
她低着头,又羞又愧,哽咽说不出话。
韩烈哪见过她这般伤心,慌的不行,赶紧问其缘由。阿福抽噎说不出话,士兵告知,是杨逸派遣。韩烈赶紧谢过,打发士兵去了。阿福身上蓑衣都湿透了,韩烈忙给她摘下来扔了,把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他像个老母鸡护鸡犊子似的将阿福护到自己怀中,替她擦擦眼泪,安慰道“莫哭了,莫哭了。怎么了这是。”
韩烈裹着她,回了帐中。
韩烈是个小军官,多少有点权力的。
韩烈着人生了炭盆,把帐中温度升起来,而后遣退了左右参将。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来“这是我的衣裳。可能大了,你先将就穿穿。”
阿福躲到角落里去,瑟瑟发抖地换了衣服。
那衣服的确很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好在有腰带。
韩烈看她手都冻僵了,过去帮她把腰带系上,示意她“榻上坐,我把火盆给你端过来,你烤烤头发。看你这头发湿的,搞不好要着凉。”
阿福哆哆嗦嗦往榻上坐了,韩烈搬过火盆。
“你没吃饭吧”
韩烈道“我给你熬点粥。”
阿福感觉腹中饥饿,遂点了点头。
韩烈大概时常一个人在帐中开小灶,很一套工具。自己说着,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铁架子,一只小铁锅。里头装了水,撒了一把米,架在火上煮。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硬撅撅、干巴巴、黑褐色的东西。阿福看的呆了,问“这是什么”
“这”
韩烈扬了扬手,说“这是牛肉干。”
行军打仗常带的干粮。
牛肉干晒成石头块一般,满可以用来打人。韩烈用匕首切了,丢在锅里头煮,再加了点盐巴,又加了几颗胡椒,一会就煮的咕嘟咕嘟的。
韩烈一边搅着粥,一边对阿福道“我现在是执行军令,不能带家眷,你一个姑娘家,多有不方便。这些日子你就暂时呆在这帐中,哪也不要去。还是穿上男装,头发束着。旁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表弟。”
阿福呆呆地坐在榻上,叫了他一声“哥哥。”
韩烈知道她这幅样子过来,绝对是有事发生“有话,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吧。我现在也没空管你。”
阿福说“等不得了。”
韩烈道“是要紧的事”
阿福道“是要命的事。”
韩烈道“这里无人,你直接说吧。”
阿福道“我有身孕了。”
她语气有些迷茫,好像一个大雾中失了路的人。她知道这件事瞒任何人都可以,唯独瞒不了韩烈。而今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坦诚相告。韩烈而今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必须对哥哥说实话。
韩烈闻言,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锅子。
他站了起来。
他走到阿福面前,低头,盯着她的脸。
他低声问“是陛下”
阿福点头。
韩烈难以置信“你是说,你怀了龙种”
阿福道“是男孩是女孩还不知道,但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