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心里直打鼓皇后让人传召我,我哪知道她要做什么。你们是主子我是奴婢,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就是。
阿福不敢吱声。
皇后接过了话头说“是我叫她过来伺候的,不行吗”
她面带倔强,望着镜子里的云郁说“我这缺一个梳头的宫女,我想要她。”
“这人是朕身边的,朕用着顺手了,不能给皇后。”
云郁纳闷道“皇后身边上个月刚调拨了两个婢女,足足有十几个人了,还不够用吗再说,宫里还有尚衣局,针工局,御膳房,车马监,吃喝住用,样样都有专人,光是梳头起居,用的了这么多奴婢朝廷现在正在打仗,宫里也要缩减开支。三年之内,宫里不会新添置奴婢了。朕还打算将宫里的一些衙门机构裁撤精简一下,尽量节省人力。”
落英不高兴地把梳子一撂“皇上不同意便不同意,干嘛说这么许多。不就是一个宫女,能用宫里多少银子,至于这么小题大做的。”
她想发作,又怕云郁刚来,几句话不和,却被自己气跑。想装作温柔体贴,想到他这么久不来看自己,今天为了一个宫女巴巴地过来,还把自己斥责一顿,她心里火气大,又装不出来。
她摆起冷脸子,语气尽力地和缓了一些“皇上不要再说了,都到了午膳时间了,皇上肚子也饿了,妾让人传膳。皇上留下用膳吧。”
她心里是想让他留,然而说出来的话充满怨气。
云郁勉强坐下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几个月前,他还是乐平王,设想的婚姻,是同表妹那样,夫妻温柔和睦,夫唱妇随。一块弹琴画画,读书写字,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这里争执吵闹,互相生厌。
宫人排出午膳,满满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闻着只令人生腻。
落英拿小碗,给他盛了一碗鱼唇羹“皇上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江里的大鳇鱼,专取嘴巴,腮部,还有眼睛下边的嫩肉软骨做成的。鳇鱼之长在清水里,肉最鲜嫩,一点腥味都没有。”
云郁只觉嗓子眼里堵得慌。
“朕吃不下。”
他皱眉道“朕只想喝点清粥吃点小菜。”
“清粥小菜怎么行。”
落英说“皇上操劳国事,这么辛苦,当然要吃好。皇上你尝尝这个烧的鸭子,味道可好了。”
又夹了一块肥肥的烧鸭放到他碗里。
云郁着实吃不下。
他天天操心着这四方的仗打不完,自己都要变成砧板上的肉了,却听皇后在这里蒸鱼唇,烧鸭子。长江的大鳇玉,运到洛阳来,得耗费多少人力。这么多人对付一条鱼,怎么没人帮他去把长江那头的萧衍给踏平了,好让他睡个安稳觉。
想到这,他只觉得心中异常焦灼。
他看了看满桌的菜肴,心里沉甸甸的“这么多菜,皇后一人吃的完”
落英说“吃不完倒了就是,这才多少。皇上没听那些云氏诸王,动辄一餐耗费数万钱。香料磨碎了糊墙,糖水刷锅,家里养的小猪,都是吃人乳长大的。高阳王府上养着几十个奶妈子,专门产奶,哺乳小猪,高阳王就吃这小猪烤出来的烤乳猪。也就宫里这么寒酸,皇帝吃穿连诸王都不如。我可看不下去。”
云郁听到她说高阳王,又要上火了。
“你要跟高阳王学吗”
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面对皇后,脸带怒色道“朝廷就是因为有高阳王这些人,贪得无厌,刮民脂膏,奢侈享乐,挥霍无度,才弄的四境民不聊生,百姓纷纷造反。朝廷的根基都是被这些人挖空了,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