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解亵衣系带。
阿福说“天冷,陛下还是暂且穿穿吧。陛下穿着,我给陛下洗一洗袖子。”
阿福将他袖子上带血的地方在热水里搓了搓,又拧干,手摸了摸弄平整。
云郁道“阿岫和阿兄,尸体还在外面,朕还没有替他们收尸。”
阿福不敢接这个话,只是换了一盆水来,用帕子替他擦了脸,最后跪在地上抬起他脚,给他脱了靴子洗脚。
云郁说“换个盆。”
阿福看他失魂落魄成这样,居然还记得洗脚要换盆“帐中就这一个盆,宫外简陋,陛下将就些。”
云郁还乖,她说将就就将就,也不闹。阿福把他脚放到盆里,用帕子慢慢擦洗,心里难过道“陛下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云郁道“阿岫和阿兄,跟我是一个爹娘生的。爹爹死的早,我们兄弟姊妹,都是被娘抚养大的。娘为了照顾我们一直没改嫁。娘教我们读书识字,从小教育我们兄弟要友爱。爹爹是卷入政治被杀,娘一直害怕我们也卷进去,总说让我们低调,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平平安安。她没想到我们跟爹爹最后会一样的下场。”
“爹死了,娘死了。爹爹生了四个儿子,大哥死了,阿兄和阿岫也死了,只剩我一个。我也要死了。”
阿福眼睛酸涩“陛下不会死的。”
“贺兰逢春不会让我活的。”
云郁仰头看了看帐顶,触目一片黑漆漆的“韩福儿,外面有没有月亮。”
韩福儿揉了揉眼睛“奴婢没留意。”
云郁道“你去看看。”
阿福放下帕子,走到营帐外面去,仰头看了看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繁星点点,银河浩渺。星星照不见死亡,也照不见悲伤,夜晚将一切善恶是非都隐藏起来了,只剩下无数的火把,跟天上的星河交映。
阿福咬咬牙,跺跺脚,回到了帐中。
心一横
跪在云郁面前。
云郁道“韩福儿,看到月亮了吗”
阿福说“看到了。”
云郁道“朕真想看一看。这大概是朕最后一次看月亮了。没想到朕临终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阿福心里难过想陛下真的太可怜了。才二十一岁,又没娶妻,又没生孩子,还是个处子,就要死了。真的是可怜。而今他身边只有我,我就牺牲一回,就当是可怜可怜他。
阿福红着脸,脖子烧的都要起火了“奴婢想给陛下生个孩子。”
云郁愕然“你说什么。”
阿福上刀山下油锅似的“陛下要是不嫌奴婢长得丑,奴婢愿意今夜伺候陛下,替陛下留个子嗣。”
云郁怔着,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没听懂,半天没反应。阿福只当他是默许,便厚着脸皮,先把自己外面的小衫解了。她里头穿了一件小衣,两片布遮着前胸和后背,肩膀上吊着两根系带。手臂则是光溜溜的,显得四肢纤细,身子饱满,腰肢苗条。
云郁目光落到她身上,半晌,又不自在地收了回去。
他扭头,假意去看那蜡烛。有飞蛾扑上火苗,倏忽落地。
阿福见他不拒绝,便鼓起勇气蹲到他膝前去,手搭上他手,身子侧着坐到他的膝盖上,同时头往他肩膀上一搁,两条细嫩的白胳膊攀住他脖颈。
“陛下”
阿福心里有些慌“奴婢不懂,任陛下怎么样都使得。”
她捧着他脸,感觉这张面孔漂亮的让人心颤。眉眼,鼻子,嘴唇,阿福浑身颤抖起来,在他嘴唇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