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盈袖轻捏了下荷欢的手,低声道“别声张。”
这些日子在陈家,简直像坐牢子,便是如厕,跟前都有两三个人盯着。关于她的过去,只是陈南淮一个人在说,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是个弃夫淫奔的荡妇。
想要问清楚,李良玉三缄其口;赵嬷嬷是陈南淮的乳母,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奶儿子;海月是陈南淮贴身婢女,这丫头口里说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也只有荷欢了。
细细回想一下,她曾问过荷欢,她究竟是不是放荡的女人。
荷欢说她是个好人,而且紧接着又说了句,大爷最是爱开玩笑,惯会哄骗她们这些丫头的。
莫不是,陈南淮说谎
“大爷今儿是不是特意安排我同左良傅见面”
盈袖低声问。
“大约是的。”
荷欢紧张极了,正要多说几句,忽然瞧见赵嬷嬷从玄虚观折了回来,疾步匆匆朝这边走来。
“赵嬷嬷来了。”
荷欢低声道,女孩鼓起勇气,悄声道“姑娘现在要找左大人么”
“现在不行。”
盈袖略微扭头,瞅了眼远处正说话的两个男人。
南淮不是特别恨左良傅么,为何还能这么平静的和左良傅交谈。
想到此,盈袖低声问
“你知道我和左良傅的过去么”
“奴知道的不多。”
荷欢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奴是从姑娘离开曹县后,才跟过来伺候的。”
正在此时,赵嬷嬷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这妇人一把扯开荷欢,扶住盈袖,笑道“瞧我这记性,张道婆说了,我的生肖和太太冲着,怕是没法上香了,让荷欢去罢。”
赵嬷嬷给荷欢使了个眼色,皱眉道“快些去,我先伺候大奶奶回府了。”
盈袖淡然一笑,冲荷欢挥挥手,跟没事人似得,默默上了马车。
一阵邪风席卷而过,吹散了大鼎中的灰烟,亦将树枝上的枯叶全都垂落,穿着灰袍的小道士暗骂了声,拿着扫把,默默地清扫狼藉。
荷欢眼瞧着姑娘的马车行远后,轻叹了口气。
她提起裙子,踏上青石台阶,往玄虚观正殿走去。
极目望去,正殿极大,最里头是个石刻成的老君像,房梁上绘了云纹,四壁画了宽袍大袖的神仙,案桌上供奉了各色果子和签筒,不知哪家官户太太正跪着抽签,跟前伺候的丫头恭敬地奉上三炷香,紧接着,又往布施箱里塞了张银票。
而一旁,又有好些人围着个老道士,眉头紧皱听着道爷解签。
荷欢撇撇嘴,看来这神仙也是忙得很,要听俗世男女这番祷告啰嗦。
太太的病邪乎,求神仙还不如求老爷,再说这妇人平日里没少做害人贪财的黑心事,焉知不是报应呢。倒是姑娘,那样心善可怜,得好生求神仙保佑。
想到此,荷欢疾步往墙壁那边走,她决定,每个神仙都拜一下。
谁知刚行到朱红柱子跟前,忽然就被人从后头搂住,那人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往后拖。
“呜。”
荷欢吓坏了,使劲儿挣扎。
“是我,夜郎西。”
荷欢登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软乎下来。
如此轻薄讥诮的声音,的确是西大人。
她还没来得及扭头看他,只觉身子一轻,就看见这男人抓住垂下的帷帐,略微屈膝,然后用力越起,将她抱着飞上了房梁。
“啊。”